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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关于江晚岁和沈逸清的婚期, 许振华明确表示过至少要等江晚岁及笄, 江朔则表示随便, 他不管, 就连沈逸清带着吴叔来下聘礼的时候他笑得也是格外勉强。
沈逸清几百抬的聘礼也没有让他笑出来, 男方的聘礼越多, 女方想要一点脸面就不能陪嫁太少,江朔好歹也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太傅,他的嫡女陪嫁太少不仅是在打许家的脸, 也是不给沈逸清面子。纵使他和沈逸清处在对立面, 他一个臣子若是得罪了皇子, 就算是一个不得盛宠的皇子,那也是在□□裸地打皇帝一巴掌。
所以,他不仅得不能像普通人家的老丈人一样给女婿甩脸色看,而且还得多赔上些嫁妆带上聘礼笑着把女儿嫁出去。
吴叔找人算过, 最近的这个月月底的江晚岁及笄那天和下下个月的初七都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沈逸清等了两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得美人归,便定下了江晚岁及笄那天, 先行及笄礼, 再大婚。这样, 也算是看着他心爱的少女成年了。许家父子仨对此颇有言辞,但明氏却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算是双喜临门, 她和江晚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许家父子就算有再多的反对,也只能默默憋回肚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沈逸清高兴了,江朔和江吟雪母女俩却是暗暗咬牙。
江晚岁虽然嫁的是弟弟,江吟雪嫁的是大哥,但是前者是嫡女,嫁到轩王府做的是正王妃,而江吟雪一个庶女嫁过去是一个侧妃。自古嫡庶有别,更何况等级分明的皇家,一个侧妃的排面怎么能比一个正妃大?沈逸清给的聘礼多,江晚岁的嫁妆就不能少,并且这些聘礼还得给她掺在嫁妆中带着嫁过去。她的多了,就意味着江吟雪的得少,本来就不能比江晚岁的多,现在还得更少一些,江朔在心里为他心爱的小女儿抱不平,江吟雪和柳氏这母女俩则是恨,恨透了江晚岁。
江晚岁和沈逸清的婚事一经定下后,惊动了满朝文武,所有人都在揣测崇帝这样做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有人甚至擦测,或许这太子储君的风向要变了。这件事情隐隐之中让某些快要倒向沈明昊那边的小官员们又保持了观望态度。
沈明昊甚至对江吟雪的态度也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连着几日流连飞霜阁和各种烟花之地没有来看江吟雪。江吟雪急得上火,在柳氏的“教导”下又勾着沈明昊对她更加倾心。
“小姐,芸娘那边来信了。”素春拿着一封信走到贵妃榻边,少女正倚在榻上看书,夏季的纱质衣裳穿着凉快,青色的宽大袖子顺着她的小臂滑落在手肘处,衬得本就纤瘦的手臂更显苗条。
“哦?”江晚岁放下书,伸手接过,边拆边问道:“今天是谁?”
素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回答道:“今天是王爷身边的初一。”
“怪不得,今天这般安静。”江晚岁和素春相视一笑,展开信纸细细看了遍,又把信交给素春:“拿去烧了吧,烧得干净些。”
“是。”素春应下,繁冬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小姐,喝些酸梅汤吧,微微凉,喝起来可以解些燥。”
江晚岁不喜酸,却偏爱这酸梅汤。她坐直了身体,接过碗,畅饮几口满足地眯着眼:“夏天就要配这酸梅汤最好。”
芸娘那边来信说,这几日沈明昊没怎么去飞霜阁,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事情有些滞住了,问江晚岁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江晚岁最先跟她联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谁,配合与不配合全看芸娘自愿,她愿意,自是最好。若不愿,也没关系,左右她再寻其他办法。不过好在,芸娘很快便同意了。
江晚岁很清楚地记得芸娘的一封回信,信里她说,“为家人报仇是我活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支撑了,我这个病本就活不长,若是能让他付出生命,我何谈不愿意?”
沈明昊最近总来看江吟雪,江晚岁马上就要出嫁了,便待在房间里看书,不过即便这样她也知道江吟雪得意极了。
不过这样芸娘没有机会接近沈明昊确实是有些棘手,江晚岁想了想,唤出初一,低声吩咐了他几句后只听得一声“是”后便瞥见一抹残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最近都是初一跟在她身边,虽然话少,但是这件事情要是交给十五去做,估计又是一大堆震惊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初一去办,反而让她心里轻松很多。江晚岁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会被沈逸清知道,她也知道沈逸清肯定会有很多疑惑,但是她身边并没有一个很适合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只能借用沈逸清的人了。
好在,沈逸清并没有问过她。
吩咐完初一后,她又让繁冬取来纸笔,提笔写了几行字,塞进信封里,交给素春:“等初一回了,你把这个交给他,让他带给芸娘。”
巧合都是可以认为创造的,机会亦如此。事在人为,既然芸娘没有机会接触到沈明昊,那她就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总是会变得懒倦。江吟雪虽然这一世还没来来得及作妖,但江晚岁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上一世她做过的事情,之前在白马寺差点被暗算的事情她都没有算。这些账,她不是不算,而是要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她受过的折磨,她要让江吟雪全都试一遍。
*
江晚岁及笄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不是很热,但是空气中又带着夏日特有的气息,令人身心愉悦。
天还没亮江晚岁就被素春和繁冬拉起来洗漱,困得不行,喝口水的功夫连打了三个哈欠。昨天许家所有人来看她,留下来吃了饭后,她死赖着把明氏留下来了。两个人聊到很晚,明氏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她要出嫁了,心里万分不舍,不免多说了会话,现在起床的时候才觉得缺觉。
女子出嫁前都要亲手绣自己的嫁衣,沈逸清想着江晚岁绣“小葱”的那手艺,愣是拦住了江晚岁没让她亲手绣,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岁岁,你这么好的手艺还是继续绣小葱吧”。沈逸清早就请人做好了嫁衣,头冠首饰也都是宫里的巧匠提前数月打造,让初一送到了她这边。
头冠由纯金打造,上面每一个镶嵌的物件都是不凡,奢华却又不会看起来俗气。
素春和繁冬只服侍着江晚岁洗漱,剩下的更衣和梳妆全部都交给了沈逸清派来的福娘。今日不同于往常,素春和繁冬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太会这些新嫁娘的梳妆,便交给了福娘。
“小姐,你今天真的太漂亮了!好看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就是很好看,跟平常时不一样!”繁冬不由得出声感叹道,她和素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递些小东西。彼时坐在梳妆台前的江晚岁已然戴好了头冠,穿着一袭大红嫁衣。
福娘正在准备给她开脸,江晚岁稍稍可以偏头看她,眉眼含笑:“照你这么说,我平日里可是很丑了?”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繁冬连忙摆手,“小姐一直都好看,就是今天特别好看!”
今天是她和沈逸清成亲,江晚岁心里也很是激动,上一世实现不了的愿望在这一世实现真的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但是江晚岁不是很善于表达的人,很多时候高兴或者难过也总是习惯放在心里,面上略显露一两分。
繁冬飞快摆手的样子生动极了,江晚岁忍不住逗她:“那我要是想要天天都特别好看,岂不是要天天穿这衣裳?”
穿一次嫁衣就意味嫁一次人,要是天天穿……
繁冬一想到沈逸清冷冰冰的视线,吓得疯狂摇头,向后退了几步:“不不、不是的——”
“噗嗤”素春笑出了声,“小姐,你可别吓唬繁冬了,她胆子小,脑子也转得慢,再逗她恐怕都不够用了~”
她笑着,江晚岁也笑得眼眸弯成月牙,花枝乱颤。
福娘捻着丝线凑近江晚岁,感叹道:“王妃,您这哪还用开脸啊,皮肤可真光滑,也省去了旁的姑娘那般折腾。”
江晚岁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弯唇,还没上妆的脸颊上浮现些许红晕:“现在叫王妃还早了些,还没嫁过去呢……”
福娘笑眯眯地放下丝线:“不早了,老奴一早就知道您会是轩王府的女主人,这王妃喊得久了,改不过来了。”
繁冬插嘴好奇道:“嬷嬷怎么说早就知道?”
她问的也是江晚岁想知道的,福娘正在给她上妆,她不能随便乱动,只得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福娘和蔼笑着说:“王妃想知道不如晚上的时候问问王爷?王爷可是把您捧在心尖上的。”
晚上……
江晚岁不由得想到了前几天明氏悄悄塞给她的小册子,她好奇翻开了两面,顿时又关上了。她红着脸,明氏却是笑得意味深长:“你好好看看,等成亲的那天晚上也不会太难受。”
一想到那本小册子里的图画,江晚岁就不禁燥热起来,连带着脖子、脸颊、耳朵都烧了起来。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素春时刻注意着江晚岁,生怕她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闻言,江晚岁掀起眼帘,镜子里的女子面红耳赤,活脱脱像是发了烧。被这么点出来,江晚岁感觉到脸上又烫了几分,刚要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听见繁冬满不在意地说:“哎呀,肯定是太热了,小姐一到夏天就爱热得脸红。不若我去打些冰块来吧,也好凉快些?”
“对对对,我就是热。”江晚岁顺着她的话说,还故意抬手扇了扇风:“我好热啊,繁冬你去弄些冰块来吧。”
“好嘞~”
素春看着繁冬欢快蹦出门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小声嘀咕着:“突然就热起来了吗?”她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脖子,“不是很热啊……”
江晚岁假装没听见她的碎碎念,继续“很热”地红着脸。
江晚岁的及笄礼是在房间里行的。妆容刚刚画好,江老太太就来了,紧接着就是许振华和明氏。看见明氏和许振华的时候江老太太还有惊讶,按理说女子行及笄礼是要拜父母的,江晚岁母亲去世了,就由她这个祖母代替。
许柏行和许松初跟在许氏夫妇身后进来的,明氏和江老太太寒暄几句后便再没话了。许家人和江老太太分坐两边,可以很明显地窥见其中的界限。
几人喝了杯茶都没有等来江朔,许柏行的脸色很难看,福娘小声催促道:“该快点了,别待会误了吉时。”
许柏行冷不丁出声道:“江太傅可真是贵人事多,今天岁岁的及笄礼都没见着人。”
“行之,休得无礼。”许松初瞥着他,然后微笑着看向江老太太:“老夫人,时间很紧。”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和许振华身上差不多的压迫感,江老太太不由得心生畏惧。
她看了眼身边的揽月,揽月很快明白出去了,没多久,揽月很快回来。江老太太看着她一个人,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去,却空无一人,心里咯噔一下:“揽月,老爷呢?”
揽月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嚅噎几秒,艰难说道:“大小姐脚扭了,老爷、老爷他……”
江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都不敢看许家人的眼睛。
许振华终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江老太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怒瞪着江老太太:“既然江太傅这般疼爱江府庶女,那待会的拜堂,本候看也不用请江太傅来了。”
江老太太急得不行,正要说话,一直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江晚岁忽然出声笑道:“舅舅~您别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生气呀,我和沈逸清的计划里也没有父亲,拜拜母亲的牌位就好了。”
许家四人一愣,江老太太更是惊得站起来了:“什么?”
江老太太对江晚岁还算是不错,不管是看在那些珍宝上也好,还是看在许家的面子上也好,都没有苛责过她,所以江晚岁还愿意有一点点耐心跟她说:“祖母,大姐姐的脚扭了一时半会好不了,父亲怕是要一直陪着,所以我和轩王殿下拜我娘亲的牌位就好了。”
江老太太着急了:“岁岁——”
江晚岁冷下笑来,声音淡淡的:“祖母,最好不要再说。”
她的眼神清清冷冷,语气也很淡,但江老太太就是莫名地觉得很有威慑,有几分和沈逸清相似。
及笄礼过后江老太太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明氏心疼地看着江晚岁,许柏行和许松初也是,江晚岁噗嗤笑了,“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真的早就不难过了,他不爱母亲,也不爱我,这是一开始就该知道的,是我认识太晚了而已。”
她表情自然坦荡,丝毫没有难过的样子,许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门外送秋小声提醒新郎官的车驾已经快到了,江晚岁走到众人面前,挨个抱了抱,然后咧嘴一笑:“我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还能再看见你们,还能嫁给沈逸清。
许家众人却以为她说的是很幸运有他们,许振华和蔼笑道:“谁叫我们岁岁这么好?”
他会错了意,江晚岁也没纠正,微微一笑,目送着他们去前院。
当屋外渐渐传来热闹的声音时,屋内的繁冬开始激动起来,“王爷要来了!”素春也难得的紧张起来,“小姐你别紧张啊,别紧张。”
江晚岁本来也没有很紧张,被她们这么一搞,突然又有点紧张了,虚握着的手心冒着汗。福娘是最淡定的人,一边说着吉利的话,一边为江晚岁盖上大红的盖头。盖头一旦盖上,就不能在入洞房之前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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