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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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视界颁奖礼当天, 慕有哥再次与周文一起走过红毯, 作为颁奖嘉宾,她今日穿着偏素,简约的白色裙子, 一点花饰都没有。

“周文!”

“哥哥!”

“哥哥!”

席天大叫着她, 可是周围所有人都在叫哥哥, 于是他换了个词, “学霸!学霸——”

突然而来违和的声音, 慕有哥看了过去, 见到是席天,朝他笑了笑。

走完流程, 她没有去现场就坐, 在后台等着,想让蒋静把席天带进来, 可这小助理偏偏不知跑哪去了。

有个女演员与她打招呼, “有哥姐。”

“你好。”

“您还记得我吗?”女演员看到她突然变得很激动, “我叫林璐,山鬼里那个紫衣妓-女, 有一次因为我导演发脾气,您为我说话了, 有印象吗?”

那个特约演员呀,慕有哥说:“我记得。”

林璐恭敬地站着,“谢谢您当初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都铭记在心。”

什么话?慕有哥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我接了个网剧, 前段时间还挺火的,今天过来领奖。”

“恭喜。”

“没有您就没有我,非常感谢您。”

“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不,我真的很感谢您,当初我差点就放弃了,是您给了我希望,您说我漂亮。”林璐笑着拉住她的手,“您就是我的榜样。”

颁奖礼已经开始了,慕有哥不想去前头坐着,那巨大的音响声吵得人心烦。她让蒋静试着去找找席天,老半天终于把人带来。

“姐,是他吗?”

慕有哥看着她身后的人,“是。”

“可让我好找,那你们先聊,待会我来叫你。”蒋静抹了把汗,到前头去看顺序。

“好。”

“你怎么来了?”慕有哥提了下嘴角,“就你一个人?你女朋友来了吗?”

“没有。”席天面色沉重,手捏着衣角使劲搓着,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吞吞吐吐的,“我,我来是想告诉你,告诉你。”

她看着席天这般反常模样,“怎么了?”

他的手指从衣角坠下,“没什么。”

“等结束一起回宁椿吧,我要休个长假,闻川应该回去了,我和他吵了架,他手机都没带走,你开车来的吗?”

席天垂下头,像点头。

“那我就直接坐你车走吧。”

“闻川死了。”

慕有哥没当真,“你要来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对了,忘了给你新号码,我说你记一下吧。”

“失火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

“屋里全是油画。”席天哽咽了,“烧光了。”

“一直联系不到你,我就先把他安葬了。”

房间里静的可怕。

她勾了下耳前的头发,没有说话。

“有哥。”他有些慌,眼睛红了,“你说句话。”

蒋静过来叫她,“姐,周文到了,在那边等你,准备上场了。”蒋静见她愣愣的,“姐?上场了。”

慕有哥缓过神来,对席天说:“那个,待会我找人来接你,你先去我家吧,我妈。”她不自觉地顿了下,深呼了一口气,“我妈在家,她认得你。”

“哥哥。”

“我要先去颁奖。”她朝左边走过去,方向反了,又转身回来,朝另一个方向去。

蒋静刚走出两步,跑过来嘱咐他,“你先在这等一会。”

“好。”

慕有哥缓缓地走着,看到前方的周文,他在笑着与自己打招呼,嘴巴一张一合,直到站在他跟前,她都没听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周文挥挥手,与她开玩笑,“两月不见傻了?”

慕有哥盯着他微笑的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丢了一魂。

周文拍了她一下,“喂。”

这一拍,魂归位了。

“下面有请荣誉开启嘉宾,演员周文、慕有哥。”

周文见她一动不动,“走了,到我们了,发什么呆呢?”

“嗯?”

“你怎么了?上台了。”

她眨了眨眼,“噢。”

慕有哥的鞋跟不高,周文还是很绅士的向她伸出胳膊,她挽住他,两人一并走到舞台前方。

“大家好,我是演员周文。”

“大家好我是演员慕有哥。”

周文见她状态不对,直接省去了那些废话,直奔主题,“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最佳人气奖。”

周文示意慕有哥说话,她看了眼卡片,微笑着面对台下,“许枫。”

又是这震耳的音乐声,此刻她的心脏都被震得发抖。

许枫是谁啊?慕有哥不认识,可还是得亲昵地与她拥抱起来,还要笑,灿烂的笑。

第一次觉得这舞台像地狱的刑场,仿佛体验了百般酷刑,却怎也不见时间流逝。

下了台,周文见她有些站不稳,扶住她,“没事吧?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慕有哥推开他,扶着墙朝前头走着,双腿无力,突然跌坐下去。

蒋静提着包赶过来,直接跪倒在她面前,慌张地问,“姐,怎么了?”

她伸向蒋静手里自己的包,“包。”

蒋静把包给她,慕有哥手抖着,在手拿包里翻来翻去。

这么一个小包,怎么就是找不到?

“你找什么?我来帮你找。”

周文奇怪地站到她旁边,慕有哥直接把小包里所有东西全倒了出来,拿起维生素瓶子倒了一把药就往嘴里塞。

“你干嘛?”蒋静拉住她的手,“姐?”

药丸掉了一颗在地上,很明显不是维生素片,周文立马蹲下来,“这什么药?什么药也不能这么吃啊。”

慕有哥一嘴白色的药渣,从嘴角漫出来一些。

好苦,好苦啊。

她使劲捶着自己胸口,大喘着气,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姐。”蒋静见她情况不太对,吓得白了脸,声音打着颤,“怎么了啊这是?”

周文稳住她,对蒋静说:“去叫人。”

蒋静慌张地站起来,“来人,快来人。”

慕有哥躺到地上,浑身抑制不住地抽搐了起来,她无助地拽着周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着,发出难受的闷哼声。

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感觉到被腾空抱起,还有围过来的一群人。

身体像被吸进了一个黑洞,被四分五裂。

慕有哥住了院,医生给她洗了胃,现在正在打点滴。

情况紧急,没人顾得上席天,活动结束他被赶了出来,就在门外等。

蒋静在病房里无措地转着,许久才想起还在后台等待的那个男人。见他之前慕有哥还好好的,见面后就变成这样了。于是她去把席天给带了过来,顺便问问出了什么事。

席天与蒋静说明了情况,她一路沉默,压抑的想吐,虽与闻川没什么交集,但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还有慕有哥那个模样,她的心疼得厉害,莫名其妙地还哭了出来。

席天一直在病房守着,前后来过很多人,有明星,有经纪人,还有主办方的一些人。

两个多小时后,她醒了。

“哥哥。”他坐在她旁边,不敢碰她。

慕有哥目光涣散地看着他,看了足足两分钟,“什么时候?”

“两天前。”他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心里阵痛,“消防到的时候,外头那间已经烧光了。屋里有个火炉子,可能是不小心碰倒了。”

她转过脸去,盯着上方的灯,“是我。”

“是意外。”

“是我。”

“什么是你?”

“你回去吧。”

“我陪陪你。”

“不用,你走吧。”

“可是”

“走吧。”

席天杵了半晌,刚站起来又说,“等你好了,一起回宁椿吗?我等等你。”

她没有回应。

“去看看……他。”

她一动不动。

“我还在北京,要是想找我就打电话给我。”

她没听到似的。

等席天走到门口,她又问了一句,“真的死了?”

他绝望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也希望我是骗你的。”

“我知道了。”她回过眼,继续看着顶上那盏灯,“你走吧。”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我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梦。

求求你,醒过来吧。

两天后,慕有哥出院了。

宋致虽然讨厌闻川,但也没讨厌到想让他死的地步。最近,她一个声都不敢出,生怕刺激了女儿。

慕有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宋致偶尔会偷偷打开门看一眼。

有时,她躺在床上睡觉。

有时,她盯着窗外发呆。

午饭时,宋致又去查看了眼。

这次稍有不同。

床上铺满了钱,粉粉的一片。

她就坐在钱里,抱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还穿着汉服。

宋致小心翼翼的进去,“有哥啊,吃饭了。”

刘阿姨跟在后头,把饭菜放在桌上,慕有哥下了床,应付地吃了几口,又躺到了钱里。

她手里攥了个东西,看上去尖尖的,宋致一发现登时就急了,从她手里将东西抢过来。

慕有哥没什么力气,冷冷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宋致随手将它扔了。

慕有哥直接滚下床,将它拾起来掸了掸,又坐回床上,“你干什么?”

“你可别想不开。”宋致哭了起来,“妈没了你也不活了。”

“哭什么。”即便是有气无力,她的目光依旧充满压迫性的力量,让她立马闭了嘴,“这是发簪,小川送我的。”

簪身是木头雕花,簪头是块玉。

是她今早在他的背包夹层里发现的。

慕有哥圈起头发,用发簪别住,朝宋致扬了扬下巴,“好看吗?”

宋致点了点头。

“刘阿姨?”

刘阿姨流着眼泪点头,“好,好看。”

慕有哥把床头的手机扔给宋致,“给我照张相。”

她侧过身去,“拍好看点。”

“好。”宋致拍了四张,将手机递还给她,“拍好了。”

慕有哥接过来看看,“这是我高中时候最想要的发簪。”她抬手摸了摸簪头的玉,斜眼看着宋致,“小时候一直没舍得买。”

“很漂亮。”

“那么多年了,你说他从哪买到的?”

“我不知道。”

慕有哥睨了她一眼,冷不丁地笑了下,让人毛骨悚然,“我也不知道。”

“有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什么?”她张开手,“这身汉服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也是小川送的,可惜他忘了买鞋。”慕有哥理了理袖子,赤着脚下床,猛地拉开了窗帘。

突然而来的巨光刺得她眼都快瞎了,她转过身,轻飘飘地看着宋致,“再给我拍几张。”

席天经常去看闻川,烧烧纸,唠唠嗑,时间久了,他也少来了。

春夏秋冬,一晃就过去了。

他的墓,再无人无津。

这一年,慕有哥拿奖拿到手软。

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很少接活动,要么在剧组拍戏,要么在家看书学习。啊对了,她还学了钢琴,谈得还有模有样。

席天把店开到了北京,慕有哥专门来为他来捧场,虽然仅是五分钟的露面,却已把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瞧这架势,国际女星就是不一样啊。”

慕有哥无奈地笑了笑,“我走了啊。”

“开个玩笑。”席天给她调了杯咖啡,“来尝尝我这手艺有什么变化。”

慕有哥抿了一小口,“没差。”

“啧,好好品,怎么说我也在意大利待了小半年。”

慕有哥又抿了口,“嗯,真好喝。”

“嘁。”席天摇了摇头,“还影后呢,演得这么假。”

她把杯子放下,“你行你上。”

“我就算了吧。”他豁然地笑了笑,“再说,我也没那脸啊,又不跟闻川似的,随便几张照片火到国外去了。”

慕有哥低着眼,没有说话。

席天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再给你调一杯。”

慕有哥倒是接话下去,“他确实好看。”她手指刮着咖啡杯,又小抿了口,“当年进这个圈子的如果是他,不知道有多火。”

席天不知道回什么了,“是啊。”

半晌,他又问了句,“真的不再回宁椿了?”

慕有哥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那里已经没有我牵挂的人了。”

“我不是人吗?伤我心啊。”

“你不是都来北京了。”

“我还要回去的,这边交给朋友打理。”

她笑了笑,“我就不回了。”

席天磨着咖啡豆,偷偷瞥了她一眼,“不去看看他?你还从来没去过。”

慕有哥手指轻划着杯柄,别了下嘴,“不去。”

“也是,见了伤心,不如不见。”他皱了皱眉,觉得气氛太凝重,赶紧岔开话题,“待会你怎么走?外头堵成这样。”

“飞走。”

“啊?”

她提眉,朝他笑了笑,“再看吧。”

“那你就多坐会,见你一面太不容易。”

“嗯。”

后来,慕有哥去了国外,为一部戏筹备了两年的时间,直到拍完她才回国。

闻川离世三年,慕有哥给他办过二十九次画展,国内十二次,国外十七次,遍布世界各地。

他从四岁开始画画,画到二十七岁,即便从高中开始算起,也有十几年了。闻川画了很多画,只是很不幸,极大一部分还未现世就被烧掉了。慕有哥手里有五十四幅,还有散落在各地零星被她收回来的十七幅,便是全部。

这次展览,将他毕生的作品全都放了出来。

展览维持一个月,慕有哥从未现身,直到闭幕式的时候,她着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出现了。

各大媒体争相的采访。

“大家都说是你把闻先生捧到这个高的位置,对于他的绘画风格,仍有部分人抱有质疑,对此你怎么看?”

“他本身就很优秀,大概因为过分独特,所以难以理解。虽然现在有很多研究他的学术论文与科研项目,但我想没有人能真正透彻的了解他,包括我。至于他在艺术界的地位,现在很难评判,还是交由时代来判定吧。”

“有流传闻先生就是你交往十年的初恋,请问这是真的吗?”

“是的。”她笑了笑,“他是我初恋。”

“他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比较无聊的人吧?”

“他并不无聊,只是把有趣的世界藏在了画里,那里头,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有趣。”

“关于闻先生的生平,目前只有您了解的更深,有考虑为他写书吗?”

“没有。他这一生,用两个字就概括了,就是画画。”

“市面上几套关于闻先生的人物传,您看过吗?”

“我没细看,翻过几页。”

“您至今没有任何恋爱的消息,是不是因为他呢?”

“只是没遇到适合的人。”

“他长得那么帅,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进入娱乐圈呢?”

慕有哥看向身后的大海报,是早年一个摄影师为他拍的一组照片中的一张,也是他仅存于世的照片。

她笑着回头,对着媒体开玩笑,“他要是进了娱乐圈,我们还怎么混啊。”

入行以来,慕有哥参演了三部电影、两部话剧、一部电视剧,部部经典。在她演艺事业的巅峰之际,她却去国外学了两年导演,处女座便是一个纪录片。

因为片子,她回了宁椿。

这一年,她已经三十二岁了。

慕有哥交往了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孩子,叫陆深,原本是纽约的一个街头画家。偶然一次机会被慕有哥发现,带入了这个行业。

她把陆深捧得很红,这次也用他做了纪录片的主演。

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踏入故土。

一待,便是大半年。

夜里三点多,席天接到了慕有哥的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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