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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飞抱着双臂, 一瞬不瞬的看着塞西尔。
吸血鬼总是会在她的坚持中败下阵来, 尤其在他心虚的时候。
塞西尔长长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
大概是对布莱恩的大嘴巴怨念很深, 他特地绕开他的护卫,坐在了时飞的另一边。
他盘着腿,手不自觉的折腾着地上的野草, 第一次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从吸二代的奢靡生活, 说到庞大家族的一夜倾覆, 最后又畅想了一番未来的艾德里安复仇记,以作结语。
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又过了很久,时飞才找回了她的声音。
“所以说。”她上下打量着吸血鬼:“你不是由人类转变成的吸血鬼,你是先天的吸血鬼?”
塞西尔:“你关心的就是这个?”
时飞有些好奇:“所以你会比一般的吸血鬼更强?”
塞西尔矜持的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他这么说了,时飞当然就紧跟着问了出来。
塞西尔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期待, 脸上竟然有点红,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时飞, 说:“我可以生孩子。”
时飞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向下,死死盯住了他的肚子。
塞西尔:“……我是说,我可以让女人生孩子。”他加重语气, 用力强调了一下女人。
时飞:“哦。”
布莱恩:“……”
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对话?
布莱恩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看看暴力女领主,又看看自家原本高贵冷艳的殿下,眉头拧成了一团。
沉默在三个人之间蔓延。
布莱恩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就如同他所预感的那样,短暂的沉默过后, 一人一吸血鬼的对话朝着越发古怪的方向疾驰而去。
塞西尔心虚的说:“我其实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时飞“嗯”了一声,看向了他。
塞西尔期期艾艾的说:“我是想和你道个歉,我不是流浪吸血鬼,我骗了你。”
时飞之前用这个当做逼问真相的突破口,只是想要知道而已,但她本人其实不怎么在意。塞西尔流浪也好,是大家族的继承人也罢,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而且……
“你也不算说错,现在你的确无家可归。”
塞西尔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早就意识到你有秘密,只是从来没有过问过罢了。”时飞突然转向塞西尔,半蹲了下来。
她看向塞西尔的双眼。
塞西尔也回看向她。
他几乎要被那双黑眸蛊惑了。
时飞有一双偏圆的大眼睛,里面总是盛满了璀璨的星光。他知道那是双罕见的黑眸,却从来不知道,那双黑眸……竟然这么可爱。
可爱?
他为什么会把可爱按在这个暴力的死女人身上?
塞西尔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便听到时飞接着之前的话说道:“因为我对朋友一向宽容。”
“朋友?”
塞西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太满意自己的定位。
可他也知道,朋友似乎已经是他们目前最合适的关系了。他们已经不是敌人,也从不是亲人,更不是陌生人。
但塞西尔心里就是有些不满足。
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不满足。
时飞看出了他的不满,皱着眉站了起来:“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塞西尔试着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们当然是朋友,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该这么普通,应该更亲密一点。”
时飞好奇的说:“比如?”
心脏开始跳动的不再规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塞西尔重新看向时飞,福灵心至间,恍然的说:“最好的。”
时飞:“嗯?”
塞西尔肯定的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自己的反常终于有了解释,最好的朋友当然与普通朋友有所不同,也更能牵动自己的心神。
朋友本就不多,更是头一次有女性朋友的塞西尔,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布莱恩:“……?”
布莱恩的脸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见鬼的朋友!
见鬼的最好的朋友!
布莱恩难以置信,自家殿下憋了这么久,竟然就憋出这么个答案来。
就连他都看出来,殿下他根本就是铁树开花,喜欢上了那个女领主,殿下却还懵懵懂懂,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不过这样也好。
人类的寿命太短,血族的寿命太长,殿下要是真的和人类相恋,最后痛苦的还是他。
你问为什么不给初拥,把对方也变成吸血鬼?
布莱恩幽幽的叹了口气,因为这实在是没有办法。
如果殿下自己给伴侣初拥,得到的就会是一个敬他畏他,被他血脉压制的女儿。
如果找别人初拥……血族对伴侣的忠诚以及占有欲,又会发自内心的抗拒。
而且让别人成为对自己伴侣具有先天性血脉压制的“父亲”,想想殿下也不会允许。
所以这是个死结,解不开的那种。
布莱恩心疼的看了眼自家殿下,默默的吞回了想要点破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安静如鸡。
算了,他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好在塞西尔没过多久就调整好了心态。
自觉同时飞解释清楚了一切,他心情轻松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朝布莱恩走了过去。
布莱恩心里揣着秘密,有点不敢看塞西尔,怕自己露出端倪。
不过这纯属是他多虑了。
就凭他现在这张整个肿起的猪头脸,说实话,没人能看出来他在想啥。
塞西尔当然也不行。
他走到布莱恩身边,蹲下|身开始检查他的伤口,这一检查,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时飞也走了过去,不冷不热的问:“怎么样?”
“不太好。”塞西尔皱着眉说:“布莱恩,你多久没进食了?”
布莱恩突然被点名,沉下心来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自暴自弃的说:“不记得了,这几个月被追杀,饥一顿饱一顿,根本没好好吸过一次血。”他还委屈呢:“今天还是我甩开敌人后,头一次遇到像样的猎物呢,结果一口血没喝到不说,反而被打成这样。”
时飞不听他的:“你打了我的崽,被我教训不是很正常?”
塞西尔动作一顿,语气不太好的问道:“你的崽?谁?”
时飞说:“小狼人啊。”
塞西尔急促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时飞理所当然的说:“我刚刚决定的。”
时飞是真的有点惊讶,她冲过来的时候,清楚的看见了小狼人为了保护布鲁克,一次又一次的撞向吸血鬼,最后撞得自己头破血流,满身伤痕。
她当然有些震撼。
一开始救小狼人,只是怜悯心作祟,留他在身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等集会结束,腾出空来,就会帮他寻找合适的人,再把他送走。
可现在她改变想法了。
她虽然不富有,可领地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要养一个其他种族的孩子,并不困难。
表面年纪二十出头,实际上已经过了两世,加起来都快五十了的时飞,突然被小狼人这一撞,撞出了浓浓的母性来。
他知道布鲁克去找阿尔文了,等小狼人恢复一些后,她就把他带去城堡。
时飞这么想着,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要收养他。”
塞西尔慢慢的眨了眨眼,脑海里开始浮现一幅幅画面。有他和狼人嬉戏玩耍的,他给狼人梳毛的,狼人扑倒他用腥臭的狼嘴舔他的脸的,甚至是变成人形后狼人亲热的叫他父亲的……
塞西尔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后颈出的汗毛狠狠炸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想象中,狼崽子会叫他父亲,但这一系列恐怖的画面,他绝对不要出现!
炸毛的塞西尔大声的说道:“我不允许!”
时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是我要收养,和你有什么关系?”
塞西尔:“但吸血鬼和狼人是死敌,我们没办法和平共处。”
时飞信誓旦旦:“我知道,我会解决的。”
塞西尔怀疑的看着他:“怎么解决?”
时飞表示:“在旅馆时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塞西尔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她的解决方案,他不可置信的说:“你又想把我的房间挪走?”
时飞安抚他:“城堡很大,我保证你们隔着大半个城堡,闻不到对方的气味,也看不到对方的人影。”
他就知道是这样!
这该死的死女人!
塞西尔快要把自己活活酸死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时飞一眼。就在时飞以为对方要再一次抗议时,塞西尔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过度。
平静的塞西尔整了整衣领。
而后更加平静的说:“不必了。”
时飞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塞西尔依旧平静的说:“仔细想想,小东西还挺可爱的,不用管我,血脉里的排斥,我能克服。”
时飞:“哦。”
布莱恩:“……”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布莱恩完全没眼看了。
他根本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四个月没见,他家殿下竟然变成了这样。
布莱恩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他家高贵冷艳的殿下围着那个暴力的女领主,完全把他给忘了。
布莱恩叹了一口气,殿下看着时飞。
布莱恩咳嗽了两声,殿下依旧看着时飞。
布莱恩忍不住大声呻|吟了起来,殿下他竟然还在看时飞。
布莱恩的一颗忠心,简直都要被伤透了。
塞西尔维持着检查伤口的姿势,手下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动作了,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如何打败狼人独占时飞,自然把可怜的护卫忘了个干净。
还是时飞听见呻|吟声,提醒道:“他一直在叫,你弄疼他了?”
塞西尔这才反应了过来。
他收回手,站了起来,有些难办的说:“他需要能量。”
时飞:“能量?”
塞西尔解释:“就是鲜血,血液能缓解饥饿,带来能量,补充法力,布莱恩太久没有好好的喝一顿血了,所以才会这么虚弱,他身上的伤也是,如果没有血液补充,很难愈合。”
时飞对欺负自家崽的人没什么好感,但碍于他是塞西尔的朋友,态度倒也缓和了不少。
她给出了一个思路:“这儿离城堡不远,不然咱们带他回城堡,我那里猪羊的存货还有很多。”
布莱恩伤心的说:“我都喝了几个月的兔子、老鹰、山鸡血了,我不要再喝了。”
这样一说,他又忍不住想起从嘴边跑掉的布鲁克,不由得更加伤心了。
都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狼人!
真不愧是他们血族的死敌。
布莱恩沉浸在悲伤之中,所以也就没有看见塞西尔难看的脸色,以及隐约的委屈:还想喝人血?他都没喝过几次好不好!
布莱恩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说到城堡,里面应该有不少人吧?我又不杀人,多找几个人来,我一个喝一点,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不适,这总可以吧?”
时飞:“……”
吸血鬼们都是什么毛病?
怎么每一只都爱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不行。”时飞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布莱恩:“小气。”
他不服气的说:“这不行那不行,难道给我吸你的血吗?”
“不行。”
这次轮到塞西尔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布莱恩:“……”
布莱恩气的闭上了双眼,不想在看到他家重色轻友的渣男殿下了。
……
布莱恩没有自闭太久。
因为时隔四个月,他终于还是喝上了新鲜的人血。
来自于以德报怨的伟大领袖——时飞。
时飞虽然抗拒布莱恩伤害她的领民,可对于自己放一点血给他喝,并没有太多抵触。
只除了这家伙打伤了小半兽人,她心里很有些不舒服。
但更不舒服的,却是塞西尔。
他的整张小白脸都皱在了一起,活像一块泡在酸梅汁里皱巴巴的酸抹布,但他却并没有阻拦第二次。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
布莱恩的伤是时飞那把重剑造成的。
那把重剑在他手臂上造成的灼伤,他养了三个多月,厚着脸皮磨着要了时飞的两杯血,又不知道得了多少猪先生羊太太的倾力赞助,才勉强消了下去,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疤痕。
这种对黑暗生物的克制,简直同文献记载中的圣剑一模一样。
那个可怕的猜测再一次浮现出脑海:这把剑,是不是就是丢失的圣剑?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产生过这样的怀疑。
但时飞曾以重剑早在八十年前就出现在她家剑室为由,进行了否认。
塞西尔之前没有深究,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
圣剑从教廷遗失的时间,也刚好是八十年。它们之间真的就没有联系吗?
有没有联系时飞不知道,但她心里的怀疑和纠结,其实不比塞西尔要少。
她之前那么肯定重剑不是圣剑,也不过是因为她来自于异世。
可在不久前,回忆自己穿越而来的契机时,想到正是握住了重剑,她才会被白光吞噬,来到这片大陆,她的肯定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而之前与布莱恩打斗时,她清楚的记得,每一次剑与人的撞击,那把重剑都会在敌人的身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灼伤,远超过一般银器带来的伤痕,她心底怀疑就更加的深了。
塞西尔和时飞都没有明说,却也都在怀疑这把剑。
这是时飞松口提供血液的原因,也是塞西尔哪怕心里酸涩不满,却最终没有再开口阻拦的原因。
因为如果它真的是圣剑,那么它造成的那些伤势,没有血喝,或者说没有时飞这样蕴藏着巨大能量的血喝,是不会愈合的。
塞西尔忍着满肚子的酸水,绿着一张脸默许了时飞的行为。
时飞的动作很利落。
她撤掉左手上护体的罡气,解下了身后的重剑。
手边没有盛装的器皿,她就直接割破手指,举到了布莱恩的嘴边。
布莱恩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液甜香,喉咙快速的上下划动起来。
时飞割破的口子很大,血不停的流了下来。
能量充沛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进嘴里,布莱恩沉醉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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