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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辈子

“妈妈！妈妈！”

苏染染意识迷离的听到了莫程皓的声音，手指无力的抓了抓，触碰到柔软的小手指。

好痛…浑身都好痛…

莫世涵一脚踢开身边一个拿着棍子的人，浑身是血的苏染染在他的手边。

“妈咪！”

苏珂锌趴在她的身边，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害怕的不敢碰触。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莫程皓慌张的蹲在地上，哭喊着。

莫世涵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扶起苏染染，哑声叫她的名字。

“染染！染染！”

没有回应！

莫程皓从地上爬起来，沾了血的手一把擦了脸上的眼泪，摸出手机，哽咽的打电话。

“120，我们在欢乐谷游乐场，海盗船下面，发生了暴乱，我妈妈被刀砍伤了。”

几秒后，又听见他抽泣着：“腰，右腰的位置。”

正说着，莫世涵已经抱起了失去意识的苏染染。

苏珂锌哭喊着跟在后面。

几个制造暴乱的人被压制了，受伤的人很多，莫程皓大致讲了现场的情况，虽然在哭，却临危不乱的模样，一点不像个四岁多的孩子。

“还有个小孩子，腿受伤了，都是刀伤，有两个人被棍子打伤了，都在海盗船的这个地方，快点！”

旁边有人正要报警，就听到了莫程皓的声音，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孩，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莫世涵根本等不了救护车来，自己抱着苏染染往车边跑去，两个孩子也一路哭着跟过去。

途中，被救护车接下。

推上车的那一刻，呼吸罩就挂上了，医护人员熟练的开始止血。

“谁已经止过血了吗？”戴口罩的医护人员刚打开苏染染的衣服，就看到她右腰侧被缠绕的领带，虽然不好看，但是止血的效果很好。

莫世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严重吗？需不需要输血？”

医生倾身检查着，示意护士把剪刀绷带递给他，说：“伤口比较长，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先止血！”

有人打点滴，有人拿绷带，整个车厢里的氛围都相对较沉重。

苏珂锌害怕的握着苏染染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哭泣着：“妈咪，你睁眼看看珂锌啊，妈咪你不能不要宝贝，你不能丢下珂锌和奶奶，妈咪你醒醒！”

苏珂锌此刻就是一个敏感的小孩子，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整个弦都断了，慌乱无错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莫程皓也默默的哭着，从旁边抓着苏染染的胳膊，有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滴落在她的袖口上，混合着血渍一起侵染。

医护人员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个孩子。

有几个人转眼看了看一旁神色凝重的男人，猜测这应该是爸爸，却不见他安抚孩子们的情绪。

半响，莫程皓拍了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珂锌，声音有些哑，“放心吧，妈妈肯定会没事，哥哥给你保证！”

车厢里，霎时安静，几个在给苏染染测心率的医护人员都跟着一颤。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从外貌根本区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而这一句话却让人震撼。

莫世涵紧抿着下颌，什么都没有说，墨黑的眸子紧紧睨着躺着的人儿。

救护车在闯了四个红灯后终于到了。

莫程皓和苏珂锌跟着推车一起跑，门槛边，苏珂锌着急的没有看到，猛然摔倒在地，莫程皓伸手去扶，却没有抓住。

莫世涵前脚已经进了电梯，余光看到他，蓦然止住脚步，折身将苏珂锌从地上拎起来，半蹲着身子，与他平视。

翟黑的眸子睨着他，沉声道：“男子汉，天塌下来，也要给我顶着！”

苏珂锌蓦地噤声，眼泪无声从眼眶中滑落，蠕动了唇瓣，哽咽道：“她是唯一的妈咪！”

莫世涵的眸子一滞，薄唇微启，声音沙哑：“她不会有事！”随即起身，大步跟着一起进了电梯。

抢救室外，莫世涵靠在墙边，鹰隼的眸子不时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苏珂锌很是慌乱的趴在门边，一点动静他都要去看看，莫程皓也少了以往的淡漠。

此刻的莫世涵也不会想到后来的某一天他也想苏珂锌一样，在同样的地方焦急如焚的等待着同一个人。

曾经他说男人再大的事也要顶着，那时他才明白，爱一个人到骨髓是顶不起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医生出来过一次，苏珂锌跟在他身后小跑着询问，哭着问，还未结束，医生只让他们再等等。

门再关上的那一刻，莫世涵从包里摸出烟盒，打火机还未打开，又将抽出的烟放进了包里。

苏珂锌从抢救室门边小步小步到了莫世涵身边，抓着他的腿，哭着：“叔叔，妈妈会好起来吗？”

莫世涵垂眸对上他的泪眼，澄澈一片，他只哑声道：“会！”

莫程皓走过来，像个大哥哥的模样，牵着他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会的，妈妈不会有事！”

莫世涵这才注意到这个孩子改口了，虽然他从来也只叫过苏染染妈妈，但是除了第一天为了留下她叫了一声，此后一直没有开口。

今天，他能如此坦然的叫妈妈，是真的发自内心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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