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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哎,小姑娘,你走慢些!”
银发男子连蹦带跳追上前去, 将温良良堵在自己身后。
“有事?”温良良抬眼, 脚步却未曾停留, 她往前走,那人倒退着一边快速行走, 一边跟她打岔, “你跟那个小王爷是什么情况?老夫躲在帘子后, 都能看见他抹眼泪。”
“山参掉出来了。”温良良信手指了指他胸口, 果然, 半敞的衣领露出一尾澄黄,他往里塞了塞, 龇牙笑道。
“你怎的不问问我是谁,难道不好奇吗?”
“你再不让开,我可让这参物归原主了。”温良良吓他,前头便是府邸, 白景正在门口与人交谈。
黑沉沉的空中氤氲着层层雾气,夹杂着泥土的清香,雨珠悬在叶上,似掉非掉的颤动着。
“老夫瞧你跟那个小王爷不对付, 你别蒙我,他也是一表人才,你怎的没看中?”
他后背撞到了树干, 惊得一树水珠转瞬坠落,将他淋了个透彻爽快。他摸了摸后脑勺,往地上用力一甩,笑的愈发不明所以。
“大叔,虽然你是长辈,可有两件事不得不提醒你。第一,我与你并不认识。第二,我有夫君,不是那个小王爷。”
“这都不是事,哎,等等,我告诉你我名字,真的,小姑娘,我还没跟人说过我名字呢,你等等我。”他见温良良作势要走,忙追上去,不提防,一头扎到迎来的白景怀里。
白景把温良良挡在身后,一脸防备的扫了他一眼,又低头握着温良良的肩膀惊喜道,“妹妹何时回来的?怎的未见顾二公子?”
说罢,他伸长脖子往后看了一遭,见温良良面上冷清,亦不敢再询问,他对着银发男子蹙眉道,“这位是?”
“小姑娘的夫君姓顾?”银发男子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回瞪着白景,“你是哪冒出来的,跟这姑娘长得可不像。”
“难不成你跟我妹妹长得像。”白景觉得他无理,便未经思虑堵了回去。
“那是,天底下但凡长得好看的姑娘,都与我像。”
简直变态。
温良良余光瞥了一眼,心道果真所谓高人都是脑子缺根筋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景悄悄看了眼他,又暗中端详着温良良,这两人的眉眼的确有些相似,尤其是眼尾的弧度。
“你不能进去。”温良良绕过白景,春烟上前搀了她,银发男子着急了,往上猛地一蹦,推搡着白景道,“为什么我不能进,我跟那小姑娘认识。”
“前辈在此等一下,我去问过妹妹,若她允你入门,便...哎,前辈,这是私宅,你不能这样硬闯!”
白景没防备,被他从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一溜烟朝着温良良的去向追了上去。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凑近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他神秘兮兮的挥了挥手,温良良皱起眉,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非要告诉我你的名讳呢,可我不想知道。”
银发男子受挫一般,穷追不放的循循善诱,“好些人想知道我的真名,老夫从未讲过。
我会做很多好玩的,纸鸢,糖人,面塑,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是活血丹,女子月事调理最为有用。还有,这是养颜丸,每三日服用一颗,肌肤如雪一样,哎,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似恼了一般,不由分说将温良良堵在身前。
温良良屏退了春烟,见白景不远不近站在月门前,便淡淡的回他,“那你便去告诉那些人,总之我不想听,也没兴趣。”
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浑然不去思量万物。
“不成!”
银发男子似发了孩子脾气,索性一跺脚,将手搭在唇边,压低了嗓音道,“老夫叫谭恒,神医圣手说的就是老夫。”
说完,跟等着表扬一般,喜滋滋的抱着胳膊,仰着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
温良良愣了半晌,忽然抽了抽鼻子,“那又如何?”
总归顾绍祯没断气的时候,他也不在。
而顾绍祯已然死去,便是有神医圣手,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意料之外的冷场,谭恒拂了拂碎发,探着脖子犹疑的问道,“你不吃惊?不惊喜,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反应,为什么,小姑娘,你为什么这样对待老夫...”
温良良有些头疼,她捏着鬓角,又看了眼春烟,春烟立时上前,隔开两人后,又温声道,“老人家,我送你出府吧。”
“我有那么老吗?”谭恒怒了,一张脸愁苦的瞪着温良良,后又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愤愤道,“你等着,老夫我日日来问你,总归叫你有事求我!”
说罢,一拂袖子,双脚微微点地,竟腾空而起,越过了高墙,不知翻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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