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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你不要，爸爸了吗？

凌晨五点，病房内。

本该躺在病床上的巫为坐在轮椅上，而本该陪床的辜舟躺在病床上。

裴衍坐在巫为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辜舟最新的检查单。

面对日益活跃的病毒，裴衍一个头两个大。

扫一眼因情绪起伏过大昏过去的辜舟，裴衍想哐哐撞墙，撞晕了就不用头疼了。

救不了。

真的救不了。

裴衍自认医术不错，可对于正侵蚀辜舟生命的病毒，裴衍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辜舟死去。

叮咚——

巫为的手机点入消息：“已经找到薄梁的地址了，城西宛丽园第37号。”

裴衍急声问：“找到绯绯了？”

巫为收起手机：“找到了。”

被辜舟体内病毒折磨了一晚上的裴衍总算松了一小口气，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可想到绯绯跟薄梁呆了一晚上，肯定被薄梁洗了脑，刚消下去的烦躁又窜上来了。

他妈的。

裴衍恨不能把薄梁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给辜绯听，让辜绯明白辜舟是忍无可忍，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跟薄梁离婚，可……辜绯才六岁。

不管薄梁怎么混账，在辜绯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宠自己爱自己的爹地。

坏点想，如果辜舟真扛不住死去，那薄梁就是辜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把薄梁丑陋的阴暗面暴露在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前，太过残忍。

可若辜绯跟薄梁统一战线对付辜舟，辜舟该有多寒心，裴衍抓狂地薅了一把头发：“这踏马不管怎么弄，辜舟都挣不脱薄梁这混蛋，就算挣脱，他怕也非死即伤，难办，太难办。”

巫为收回落在检查单上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病床上虽在睡梦中却依旧紧拧眉头的辜舟，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他不会死，也不会伤。”

裴衍探长胳膊抽掉巫为手里的检查单：“你熬了一夜，去床上躺一会儿。”

“我不累，”巫为转动轮椅，在辜舟的病床前停住，朝单身贵族裴衍笑了一笑，“你回去睡吧，我守着他。”

裴衍闻到了狗粮的酸臭味。

飞了巫为一个白眼，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去。

巫为把手伸进了被子，柔柔地裹住了辜舟紧紧攥成一团的手。

手臂搁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

巫为守护着梦中的辜舟，直到天光大亮，直到辜舟外套里的手机响起。

巫为拿出辜舟的手机，来电人薄梁。

巫为的眼中闪过浓郁的冷意，轻轻地收回裹着辜舟拳头的手，放轻脚步走到病房外。

巫为接通了薄梁的来电，还未出声，就听薄梁如小人得志般，尖刻又猖狂：“想离婚？行，只要你净身出户，我们现在就飞国外离婚。”

巫为没出声。

手机那头的薄梁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吃早餐的绯绯，心中顿时多了底气，如施恩般道：“绯绯说了，她跟着我，你净身出户后，我会跟小茶结婚，我、小茶，还有绯绯会是一家人，小茶会把绯绯当他的亲女儿一样宠，至于你……”

默了片刻，残忍绝情：“再也别想见绯绯一眼。”

巫为很疼。

巫为替辜舟疼。

巫为庆幸辜舟没有听到这些话，不然辜舟该有多疼，巫为极力掩下撕裂的疼，轻笑了一声道：“薄梁，你怎么能这么禽/兽？”

手机那头的薄梁愣住。

巫为幽幽叹息：“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把绯绯送回来，辜舟他现在……需要绯绯在身边，不然……”

他会放弃活下去。

薄梁听出了巫为的声音，愤怒的火焰轰地掀翻天灵盖，极尽刻薄的谩骂疯狂喷出：“巫为我/操/你/妈！辜舟是我老婆，你离他远点——”

巫为挂断了电话，把薄梁的电话拉入黑名单。

巫为一点一点推开病房的门，轻手轻脚地进入，辜舟却已醒来，正靠坐在床头，蒙了灰的乌眸正一眨不眨地凝着巫为手上自己的手机。

擅自接听辜舟的电话，还被抓了个正着，巫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嗓子止不住发紧，艰难地组织语言：“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的……”

“没关系。”辜舟没有生巫为的气，他甚至还朝巫为轻快地笑了一笑：“我有点饿，想点些早餐吃。”

巫为的心重重地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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