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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结果已定

白千梵愣在原地，仿佛被晴天霹雳一样，任由凌竹捏着他的下巴，心跳如擂鼓，脑中嗡鸣不止，一时只觉得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说…他喜欢我？

白千梵看着面前面容清冽俊美的男子，有种想将他狠狠抱住的冲动，可是脑中留存的记忆让他不禁克制住，始终是一动不动。

他不能，他不可以，尽管知道了师尊的心意，就是因为知道了师尊的心意，他更加不能去接受，否则，便保不住他啊。

“可是弟子，对师尊只有尊敬之意。”白千梵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说一个字，便在他身上剜了一刀一样。

凌竹听到这话，犹如万剑攒心，要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思考了多久，想象了多种局面，就是没想到白千梵会这么说。

“可是那天晚上，你不是这种态度的。”凌竹小声说着，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回忆有误，造成了误会。

是的，他回想起来了，中毒那晚的一点一滴，他都回想起来了，他们是如何缠绵，说了什么话，凌竹都事无巨细的，想起来了。

他甚至发现他对那晚没有一丝反感，这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对白千梵的感情。

白千梵呼吸一顿，不确定的问道：“哪个晚上？”

“中毒那个晚上，我们做了些什么，我都想起来了。”凌竹笑容有些苍白，却还是勉强着道：“你在那晚说过喜欢我的，不是吗？”

白千梵咬着舌尖，牙齿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感受到口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他捏紧拳头，声音冷冷：“不过是师尊主动献身，弟子年轻力强，对那种事情自然是一点即燃的，喜欢，自然是跟谁做都喜欢。”

凌竹眼神震惊，却是没想到白千梵会说出这种话，字字诛心，将他对他的爱意不屑一顾般的踩在脚下，不留一丝情面。

他头晕目眩，却还是强撑着将怀中的碧石玉佩拿了出来，道：“那这又是何意？”

不喜欢为什么总是拿出来把玩？不喜欢又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好的不像一个徒儿对师尊该到的程度一样。

白千梵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握紧的拳头中渗出血迹，他轻笑道：“还给师尊了。”

凌竹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突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头晕目眩的感觉更甚，缓缓的往一旁倒去。

白千梵面露震惊担忧之色，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他，却被外头奔进的羽璃一把推开，将凌竹接住。

羽璃看着被凌竹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和昏迷不醒的苍白脸颊，抬头看着白千梵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憎恶。

他声音一改平时的慵懒随意，对白千梵一字一顿的冷冷道：“逆徒！”

白千梵被他这么一骂，反而对凌竹突然晕过去的担忧散了大半，对羽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羽璃登时不想再看到他这张脸，将凌竹小心扶起，带着往牢门在走去。

白千梵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追随着凌竹的背影，小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师尊，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凌竹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跟着上下沉浮着，恍然间好像回到了那一年一步步石阶下，粗布白衣的少年手指扫帚，面容开朗俊秀，抬头冲他露出极大的笑容，像个姑娘一样。

那三个月白千梵日日都为他打扫石阶，每日看到凌竹都是一句：“长老早晨好。”

再后来收他为徒后，便每日都站在门口待他起床，春天有风，夏天有露，秋天有叶，冬天有霜，不一样的早晨，一样的白千梵，对打开门的凌竹绽开笑颜。

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他的存在，凌竹的衣食住行，皆被那人安排的妥妥当当，事无巨细，他对凌竹始终是温和的，克制的，充满笑意的。

可思绪又飘到灵牢内，白千梵缩在阴影中，对凌竹说：“喜欢，自然跟谁做都喜欢。”

“还给师尊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可说出的话却一顿一顿的敲打着凌竹的心。

凌竹猛然睁开眼，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丝，羽璃拿着一粒药丸过来喂给凌竹：“出了汗就好了。”

凌竹条件反射的顺着他的手将药丸吃了下去，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体内散开，他有些迷茫：“白千梵呢？”

羽璃收回的手指一顿，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何还想着他？！”

“凌竹，我早就说过，他已经不是你原来的那个小弟子了。”

凌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哦。”

“放下他吧，再过半月他就要被押上明心台，用断龙锥处决了，徒弟没了我们再收个比他好的，他本就罪有应得，你也不必为此伤怀。”羽璃边调试着手中药物，边对凌竹轻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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