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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宗笔直剑眉微扬。
骆深坦然坐着,任由他看。
这个人深知自己的特点,缓慢的、不断的、不露痕迹的引诱着别人躁动的心。
韩将宗双眼如勾盯着他,里头有些许多不可明说的话,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沉甸甸道:“常年风餐露宿,日子过的艰苦,多来看看纸醉金迷、红灯酒绿,等着将来解甲归田,有个盼头。”
“将军预备什么时候解甲归田?”骆深问。
“等到了岁数告老游山,或者等边疆安稳下来。”
骆深抿着唇看着他,韩将宗瞟了一眼他的目光,眼中深色一闪而过,又道:“若是人间值得,早些也可以。”
这次换成了骆深沉默。
少倾他挑唇一笑,呼出一口气来,瘦挺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下去。
“将军,能否冒昧打听下还差多少军饷?”同刚刚的暧昧截然不同,骆深收了些笑,正经的问。
韩将宗马上要开始‘诱人大法’,落深却一反常态,将气氛弄的干净而正经,于是他也不好继续暧昧。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他道。
“那就是够了。”骆深点了点头道。
韩将宗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默认了。
骆深给他倒满酒,端起自己这杯来往上一举,韩将宗从善如流喝了。
他转过脸,往楼下方向一抬,问道:“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吗?”
纤长参差的眼睫挡住眼中神色,骆深缓缓咽下口中酒,点了点头。
“身体受得了吗?”韩将宗朝那酒抬了抬下颌。
“受不了。”骆深如实答。
受不了还来,深夜醉酒,显然这要么是不在乎身体,要么就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这里进账不少吧。”韩将宗直言道。
他连军饷都和盘托出,骆深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一日进项,是其他的铺子加起来的总和。”
韩将宗心中感叹这些富二代的奢靡,“啧啧”两声,“你们这些有钱人,整晚酒池肉林,真是奢侈、腐败,都该拉去看看战场上的遍地尸骸。”
骆深腰身不自觉坐直了些,紧紧盯着前方。
这毕竟不是战场,而是百年从未出过战事的和平古城,眼前人也不是自己的属下,而是刚刚支援了十万两军饷的三军‘恩人’,韩将宗思及此,更加深觉日子过的酸楚。
“既来之,则安之。”骆深清凉带哑的声音响起,试探着道:“将军不如看看节目吧。”
韩将宗顺着他话看向场中,舞姬同水蛇腰一般缠绵的嗓音刚好开始轻哼浅唱。
骆深将桌上一盘盖着翡翠盖子的窑玉碗掀开,往韩将宗那边一推,比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韩将宗还以为是什么零食小吃,余光一瞟,竟然是满满一碗饱满圆润的金瓜子。
骆深:“一掷千金的感觉,将军试试吗?”
韩将宗收回视线,“扔下去又回了你的腰包,干过手瘾吗?”
骆深偏过头笑了笑,莹白牙齿露出来了一半。
不知是觉得他有趣,还是笑话他爱钱。
骆深笑完了,清了清嗓子,倒了半盏茶水有些烫入不得口,于是端起温酒来润了润嗓子。
“自己的场如果自己不捧,那别人便也不捧。”他笑着说,然后抓起一把金瓜子来,随手扔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外头便想起了欢呼口哨声,并好几个雅间都跟着扔了些赏银。
骆深示意韩将宗看,韩将宗早已看到了,嘴角微微一动,隐约是笑了笑。
他这人,长得结实,气势也厚重,就连笑起来也有着沉甸甸的分量感。
骆深转开视线,指了指下面那舞姬,“这个,将军喜欢这种的吗?”
韩将宗说:“胸挺大。”
骆深眼中一动,韩将宗继续慢吞吞的说:“腰也细。”
“将军喜欢胸大腰细的?”骆深问。
韩将宗摇了摇头,眼皮微微下压掩去其中的锋芒,整个人都显得平易近人了些。
“胸放在一边,主要是腰。”他含糊一笑,然后语调平平的说:“腰这个东西,长出来就是放手的,粗了或者直了不好看不说,主要是没办法搁手。”
骆深定定看着他,眉目间似乎凝着酒气,和着眼中微醺神色,就像……
韩将宗视线向下微微一动,扫到他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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