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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深在家中等了半日,没能等来韩将宗。
本想着晚上总能见一面, 在牡丹楼蹉跎了整晚, 竟然也没能见到人。
次日清晨, 骆深继续乘车去钱庄。他先去接江天, 江太守拄着拐棍走出来:“半个时辰前韩将军身边一个姓孙的副将找上门来,说听说了他的才情,非要跟他交朋友, 将人拉去辉煌楼喝酒去了!”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江太守脸色非常难看啐了一声,气的胡子差点翘起来:“他有个屁的才情!”
骆深想了想, 心说:哦,这就开始同江天来要钱了。
既然已经派人找了江天,那距离韩将宗来找他还会远吗?
骆深心中揣着事情,心不可控制的高悬起来。
马车复刻着昨日路线形式而去, 先是到了竹林,骆深照常同知府打了照面, 说了几句话。
回到马车上不过小片刻,骆深却觉得好似过了大半天。
他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外头佟兴道:“少爷, 前头过不去了。”
低矮灌木丛到了。
骆深走下马车, 脸色看不出一丝端倪。
土坑一如昨日坑洼不平, 骆深淡定下了马车,徒步往前走去。
佟兴跟在他身边不爽道:“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啊,大道正中央掘大坑, 这么缺土怎么不去挖人家祖坟呢。”
骆深镇定自若的走过滑坡边缘,余光果然扫到湖边有两道黑影正在过招。
一瞬间他指尖紧紧掐入掌心,面上却头也不偏的目视前方而过。
直到他上了马车,韩将宗也没有追过来。
骆深透过窗户缝望过去,发现那二人已经停下动作,正望着这边。
……既然是在等我,怎么不开口叫我一声呢?
他心道。
只要你开口要,我肯定给你钱啊。
马车继续前行,将灌木丛远远甩在身后。
骆深百思不得其解的想:难道是不好意思吗?
他心中揣着事情,思考了一路。待到取了现银回来,又路过灌木丛。
佟兴跟着他,走在坡上伸着脖子望了望湖边。
骆深余光扫了一眼湖边,目视前方问道:“还在练武?”
佟兴挠了挠头,确定了那就是韩将宗,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天气本来就冷,湖边就更别提了。
骆深有些怀疑自己感官出了问题,犹豫的问:“你冷吗?”
“冷。”佟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想了想说:“可能韩将军身强体壮,不怕冷。”
骆深想了想他行走间大腿和肩背绷起来的线条,觉得他确实身强体壮。
马车等在前头,骆深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以免落下个垂涎旁人□□、不自尊自爱的名声。
纤长身形钻进去车中,车帘一放,隔绝了视线。
佟兴眼巴巴看着他背影,品出来一丝惆怅。
骆深当然惆怅。
不仅惆怅,还愁苦。
这高冷形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若是破坏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这洁身自好的人委实不好当。
不可语出轻狂,不可轻佻浮滑。
要纯情、端庄,情真意切。
又不能太主动。
简直要人命。
湖边。
韩将宗耳朵听着那边动静,长胳膊一身卷住刘副将,将人打了个马趴。
身后半晌寂静无声,转头一看,果然人已经又走了。
刘副将挣扎的爬起来,躲他远了点,“……下手轻点啊将军!”
“没用劲儿。”韩将宗道,“太轻了好假。”
他身着乌色深衣,衣角的蝙蝠纹透着哑光色,衣缘上绣着八宝流苏纹路,袖口卷到小臂中央,露出结实的肌肉。
既显年轻,又显精壮。
刘副将反手搓了搓被打的后背,“嘶——”
他爬上土坡望了望远去的马车,又望了望正午挂在头顶上的太阳,眉头皱的比昨日更高了。
韩将宗席地而坐,揪了一段枯草咬在嘴里。
刘副将跑到他身边,蹲在地上犹如一只狗熊缩成一团,“这回必然看到了,我保证。”
韩将宗拉了拉领口透气,从包袱中掏出水壶来灌了几口水。
刘副将歇了一会儿,差点将下巴摸秃:“这计划不成啊将军,再有两天银子就够数了,到时候少爷不出来,咱们也没法制造偶遇,要不要再想想别的办法?”
韩将宗不语,将水壶递给他。
刘副将接过没有喝,斜眼打量着他,悄悄凑上去:“懈劲儿啦?”
俩人背靠在大树干上并肩坐着,韩将宗仰头望着半灰不蓝的天,说:“明天你别来了。”
刘副将:“……别灰心啊,明天后天还有两天时间呢,要坚持,水滴才能石头穿。”
韩将宗没有灰心,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觉得他见到你在,不好意思过来找我。”
刘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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