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韩将宗冷笑一声,转头进了高阔月亮门。
骆深看他转身而去, 往前伸了伸手。
衣带在手里一滑, 叫风吹跑了。
院内与外头仿佛两个世界, 满院子的夜色凝固在青石板上, 唯有落叶遍地打滚。
骆深看了一眼,腿一抬仍旧要追上去。
佟兴终于寻到了他落单的时机,连忙高声喊道:“少爷!老爷叫小人来喊您过去一趟。”
虽然刚刚威胁他的人已经走了, 但是他说完仍觉得浑身冰凉血液凝固, 似乎已经被扒了皮。
骆深要走,残存的一线理智想到隆深的夜又停下了脚步:“这么晚了, 知道是为什么事情吗?”
佟兴哆哆嗦嗦的说:“没说是什么事情。”
骆深点点头,似乎没放在心上。
他一脚踏进月亮门,佟兴赶忙冲上前去:“少爷不去看看吗?”
“待会儿再去。”骆深道。
佟兴唯恐待会儿要出事,再次急切喊了一声:“少爷!”
骆深脚下一犹豫。
佟兴强调说:“老爷说, 请您务、必过去。”
骆深身形一顿,眉间的不耐在黑色中都能清晰看到。
他站在原地望了一眼小院内消失不见的背影, 终于转身朝着云台走去。
骆老爷已经回了卧室,正坐在床边等。
门外脚步声一向,他立刻探头去望, 骆深站在门口散了散寒气才进门来。
“爹, 您找儿子。”
“唔。”骆老爷点点头, 跟在骆深后头的佟兴用力朝着他眨眼睛。
其实不用他使眼色,骆深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明白告诉了别人:不爽,非常不爽。
骆老爷心中“诶唷”叫一声苦, 一手扶着床角,一手扶着额角,嘟囔着说:“头疼头疼,感冒了感冒了……”
骆深看了一眼他身上装扮,问值夜的家仆:“怎么回事?”
家仆张了张嘴:“……”
“受风寒了受风寒了……”骆老爷继续小声嚷嚷,间或瞪了一眼家仆。
“爹。”骆深上前扶住他,扫了一眼床上人踩在脚下的靴子,“这么大风,你没穿衣服就出去了?”
骆老爷不吭声。
骆深皱了一路的眉间,此刻仍旧未展平,无奈道:“缺什么叫人给你拿,有事情也吩咐下人去做。你这身子骨,穿得这么单薄出去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吗?”
骆老爷原先还存着教育骆深的心思,眼见他心情实在不好,立刻变成锯了嘴的鹌鹑,只剩下缩成一团。
骆深蹲下身给他把鞋脱了,又扯平了床上的被子,“赶紧躺床上暖和暖和去。”
“嗯嗯嗯。”骆老爷赶紧上床,由他把厚被子盖了在身上。
骆深走去窗边的八宝茶水小桌上倒热水,骆老爷远远看了一眼,小声清了清嗓子。
“骆深……”
骆深端着水杯走过来,骆老爷觑着他脸色,声音更加小了:“儿啊……”
骆深虎着脸递给他水杯,骆老爷不敢不接。
“说吧,找我什么事。”骆深这才问道。
骆老爷喝了一口热水,四肢舒坦了些,嗓子也舒坦了:“……今日我琢磨了一下韩将军这个人,我觉得他有些‘混沌’。”
一般来讲,‘混沌’是模糊的指法,但是在商家眼中自有一套内涵,是说一个人心思重,城府深不可测,叫人摸不透。
骆老爷也不好太过于插手儿子的感□□,只好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一来就住咱们家,还日日去找你,或许有些别的心思在里头。”
骆深沉默不语。
室内家仆尽数退去,房门也紧紧关着,外头的树枝敲打的声音隔着窗户听不真切,模糊的风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骆老爷等着一会儿没等到他出声,以为他没听懂。
“你对韩将军,究竟是怎么一个感情?”他换了一个方向问。
骆深仍旧沉默。
从这沉默中,骆老爷嗅出来了不一般的感觉。
“我想同他交朋友。”骆深垂着眼道。
“交什么样的朋友?”骆老爷心中变的不安起来,惴惴道:“爹是过来人,肯定希望你少走弯路。若是普通朋友,那随你去,若是交心的朋友,爹要提醒你一句,那韩将军不是什么好人。”
骆深头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骆老爷伸出手拉住骆深,恳切的说:“你想想他此行来的目的,洛阳城里一杆子下去能抽出一把有钱人,他为什么偏偏住在咱们家,一天三趟的去找你?”
骆深眉间印记更重,后背中央脊柱一截连着一截,撑起一道圆润、流畅的弧度。
“他救过我。”骆深道。
骆老爷咬了咬牙,也不怕得罪儿子,直说道:“他当然要救你。你一挥手给了他十万两,省下他多少麻烦事情。”
骆深摇一下头,张了张嘴:“他……”
“他就是为了钱。”骆老爷顺着他话头抢先说,然后察觉声音太厉,放缓了些许:“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帮他助他,当他的后援军啊……”
四更天,骆深醒了一回。他等了会儿,摸不准时间,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片刻后佟兴在外头答道:“还早呢。”
骆深不敢多想,继续睡了一觉才起身。
清晨院中笼罩着一层薄雾。
外头景色一夜之间陡然变换,合欢树上绒花尽掉了,池塘中吹满落叶,满眼的深秋荒凉情景。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