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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念的高一生活就过得这么平平淡淡,她现在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那么多年病弱带来的影响就是,看着依旧单薄,怎么吃也胖不起来。
尤其腰,穿着附中的校服衬衫和裙子,更加显得小腰不堪盈盈一握,因为常年生病,她肤色比一般人都要白,是一种没有什么血色的,纯净晶莹的雪一样的白,加上一头没有怎么刻意修饰过的黑发,走在校园里,格外引人注目。
附中学费昂贵,私立校服大抵比公立都要好看一些,附中高中部有春夏秋冬四套校服,每年光是校服费都要花掉不少,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颜值分化更加严重,好看的穿着格外好看,颜值欠妥的都宁愿穿公立校服。
不过,也有例外。
附中门口会有检查仪容的学生会干部,轮流当值,检查校服和校牌,鹿念自然穿戴整齐,可是那天,她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被堵在了门口。
少年没穿校服,斜戴着一顶棒球帽,精致如玉的容貌,被拦在校门口也挺显眼的。
赵雅原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转学来的,还没校服,你要我说几遍?”
一个戴眼镜的学生说,“我们学校是不接受半路转学的,提前办手续的都有校服。”
赵雅原远远看见鹿念背影,不想再和他们在校门口扯皮下去,加上他被问烦了,脾气也上来了,“没有就是没有,爷就是半路转学的,不信自己去问冯明杰,问不到就回家去问你爹。”
冯明杰是他们附中校长的名字。
那学生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如此毓秀的少年会是个这样说话的混人,脸一下也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你了个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雅原趁机扯过书包,追着鹿念就过去了。
鹿念想起上次见面时赵雅原的态度,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不料赵雅原追上来远远叫了一声,“喂!”
鹿念,“……”我不叫喂。
赵雅原几步追了上来,他自然而然,“走那么快干什么。”
鹿念,“不然要迟到了。”
赵雅原专心致志的剥开一根棒棒糖,衔着瞟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是买进来的,还怕迟到?好学生啊?”
他吃起棒棒糖很认真,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双深琥珀色的桃花眼,猫儿一样。
看着真的挺孩子气。
鹿念,“……”
倒是赵雅原咬着棒棒糖,含糊道,“我知道你成绩好。”
鹿念,“也没有。”
真的没有多好,毕竟附中藏龙卧虎,她上次发挥超常还才堪堪进了摸到年级前一百的尾巴,算不上什么特别出色。
“年级红榜我看见你了。”赵雅原面无表情,“字我还是认识的。”
鹿念,“……”
赵雅原说,“比我高了个几百分吧。”
“只是,海城和你们这用的教材都不一样。”赵雅原撇嘴,“也得给我点反应时间。”
鹿念才想起他是海城人,“……你说话听不出什么口音哎。”
海城地理位置偏北,鹿念以前有过一个同学是海城转学来的,说话口音听得和本地的吴侬软语确不一样,再比如赵听原,平时说话时依旧会和本地人有些不同。
赵雅原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被爸妈送去外地住过很久,所以说话也没什么口音。”
鹿念记得自己好想在哪里听到赵听原提到过,“外地?”
赵雅原看着她,把那根没吃完的棒棒糖扔进了垃圾桶,缓缓说,“南荞。”
可是,听到这个地名时,鹿念毫无反应。
少年轻声道,“我以为,你应该印象很深刻。”
鹿念脚步慢了下来,大眼睛看着他,从见到赵雅原的第一面起,她就潜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到达了顶峰。
上课铃声缓缓打响。
赵雅原也不再说什么了,俩人分头各自进了教室。
鹿念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情。
来这里这么些年,她一直在缓缓继承陆念的记忆,到现在为止,已经差不多记了个差不离。
她继承陆念的记忆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大部分至少都会有印象,而对赵雅原提及的这个地名,她却半点不了解。
她上网搜索了这个地名。
是离安城有些距离的一座小城,由山得名。
南荞城依山而建,背后就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许多地方还没有经历开发,环境幽静,空气清新,所以,赵雅原身体不好,选择在南荞疗养非常正常。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用过晚餐后,鹿念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进来收拾的张秋萍,“张姨,你知道南荞这个地方么。”
张秋萍动作一僵,差点把手里收拾的盘子扔了出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鹿念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就是问问,同学说那儿风景好,想找我去玩,我想和爸爸说……”
“不行。”张秋萍一口打断,“先生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表现的不妥,勉强笑道,“那里没什么好玩的,穷乡僻野,而且不安全,念念想出去玩的话,可以等先生有空,带你出国去欧洲玩……”
鹿念一双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她。
张秋萍背后几乎要冒出冷汗。
她弯唇笑了笑,“好。”
鹿念又问,“对了,张姨,我小时候的那些照片,应该是都收在影集里了吧,我想看一看。”
张秋萍,“好,我马上让苗苗给你拿。”
以前陆念从来没有提出过想看照片,不过这么些年她性格也变化了不少。
陆念似乎每年都会去拍一组成长照片,小女孩苍白羸弱,裹在厚厚的盛装里,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鹿念安静翻了一遍,“张姨,这就是所有的了么。”
似乎只从八九岁开始,再之前的,都没有了。
张秋萍说,“以前搬家的时候丢了一部分。”
鹿念难以置信,如果换成是普通人家,那么搬家忙乱丢照片这个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是陆家,陆家是什么家庭,搬家的时候不用自己动手,都会有人无数专业人士帮忙处理,事无巨细给你料理好,怎么会存在丢照片这种事。
她沉默的阖上影集,让苗苗拿了回去。
独自一人躺回软软的床上。
鹿念皱着眉,把今天这些事情都连着想了一遍。
陆家应该是在刻意瞒着她什么。
陆念小时候的所有记忆,她都记不太起来,原本鹿念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她人小不记事,而现在,她隐隐有种预感。
如果说,陆念曾经失过忆呢?
她是真的缺失了那部分记忆,所以她才会跟着不记得,而且就在她失去的那段记忆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陆家不愿意让她想起的事情。
鹿念今晚的异状,张秋萍不敢怠慢,急忙打电话给陆执宏,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陆氏大楼依旧灯火通明,位于顶层的办公室里,陆执宏对面正坐着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
陆阳毕恭毕敬的等着他把电话接完。
陆执宏并没有在他面前多说什么,挂断电话后,和陆阳继续刚才的话题。
陆执宏说,“你平时把念念照顾得很好,费心了。”
陆阳克制住声音里的喜悦,谦虚道,“念念很乖,不费事,而且,我是她哥哥,照顾妹妹应该的。”
“你多管着她点。”陆执宏说,“有什么不对就告诉我,交际情况,身体情况,学习情况,都要告诉我。”
他补充,“不要让念念发现了。”
陆阳点头,“好。”他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陆阳已经满二十了,眼看着大学毕业也不远了。
陆执宏说,“等你毕业,先来陆氏试试,我给你留了职位。”
陆阳眼睛亮了,“谢谢叔叔。”
陆执宏想起今晚张秋萍的话,点点头,对陆阳说,“不客气。”
他说,“没事了,你今晚可以走了,记得我的话。”
就在这场对话即将结束时,陆阳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下,“叔叔,就是还有一件事,和那个秦祀有关的事情……”
陆执宏放下茶杯,“怎么?”
陆阳说,“我认为,他也快成年了,我们家没必要再养着他了”
“而且,他对念念影响很不好。”
陆执宏取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眼眶,“怎么影响不好了?”
陆阳一咬牙,终于狠下心说了出来,“我怕他勾搭念念和他早恋。”
毕竟,对秦祀这种身份来说,如果可以攀上陆家大小姐的高枝,那不是一夜之间飞黄腾达了?
陆执宏眉间微微蹙起,“念念上次告诉我,他们都没联系了。”
陆阳急迫道,“毕竟还是在一个学校,有见面的机会,他手腕很多,念念根本玩不过他。”
陆执宏,“那你说怎么办?”
他倒是没有陆阳意料之中的愤怒,很平静。
陆执宏毕竟驰骋商海那么多年,城府和涵养远非目前的陆阳可以比拟。
陆阳低声说,“不然,禁止念念再和他见面?念念一直很听话,只要叔叔……”
他撞上陆执宏目光,噤声了。
陆执宏笑,“小阳,你还是太年轻。”
“放心吧。”陆执宏轻松道,“你担心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以后念念的事情我都已经有安排。”
他会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一个各方面都匹配的完美婚姻。
至于秦祀的心情,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只是,如果以后他真的堪其用的话,秦祀对鹿念有好感,比起他对鹿念恨之入骨,对于陆氏,怎么说都要好得多。
如果念念到时候略施手腕,就可以让他死心塌地一辈子捆在陆氏卖命,有什么不好呢。
“他们现在都还小。”陆执宏说,“没必要太早考虑这种事情。”
“念念没有兄弟了。”陆执宏意味深长的说,“你就和她的亲兄弟一样。”
陆阳再次点头,“我会把她当亲妹妹照顾。”
陆阳退了出去。
陆念的亲生母亲程明莹去世得很早。
但是后来,陆家别墅一直有给程明莹留了一个房间,位于陆家别墅二层,走廊尽头。
里面供奉着她的照片,和一些以前程明莹用过的旧物,平时除去每年惯例的打扫之外,很少有人进去。
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鹿念都会给她上香,毕竟,她现在是在替代她的女儿活着,她感谢她们重新给她的生命。
这天晚上下了些小雨,初秋寒意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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