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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大院里头,哪里有什么情分可说?
由此可见,风昭倒是个彻彻底底的空心人,没心肝的,半点都看不清这宫里的局势。也亏得有曦贵妃那样厉害的人为她谋划,如若不然,这吃人的后宫,一早将她收了去。
眼见着时辰不早,风昭念着还要献礼,这才匆匆忙忙去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风长栖示威,大有不肯罢手的意思。
风长栖也不恼,知晓那人脾性,乃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主儿,也不觉着有什么难为之处。
她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带着阿春回了云甯殿。
天一擦黑,就见着宫里上下点了无数个花灯,各种各样,大抵都是祈求祥瑞的意思。
她坐在软榻上,等着皇命。
花珑见她心不在焉地模样,只当是她为着献礼之事犯愁,笑了笑,轻声道“莫怕,已经为你准备妥当了,等会子见着太后和皇上,莫忘了多说几句吉祥话。”
“嗯?”风长栖颇有些后知后觉,转过身子,朝着花珑笑了笑,“阿娘,我已经备下了厚礼。”
只是不知玉无望有无进宫,派阿春去打探情形,这会子都没回来。
“给我瞧瞧?”花珑兀自不信,这小丫头日日都往宫外奔走,哪里有什么心思准备什么厚礼?“若是没有,也莫要逞强。我给你备下的那些,也够你应付的了。”
风长栖不吭声,只是笑。
阿春回来的时候,刚好李玉宝也来传令,只说是宫宴开始,各宫各院的娘娘也都往盛乾殿去了。
风长栖跟阿春走在后头。
“可来了么?”
“来了有一会子了。”阿春一脸激动,“主儿,今日宫里的花灯当真好看的紧。”
风长栖轻轻地点了点阿春的鼻尖,“等会子给你拿来三五个,非得让你过足了瘾才好。”
“主儿,那花灯放在别人手里看着才好看,一旦是到了自己手中,反倒是瞧不仔细了。”
阿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歪理,风长栖不去理他。
刚到盛乾殿,一眼就见着了玉无望。
身后依旧跟着少年开阳。
他意味难明,眼神一直停留在风长栖身上。她被看的头皮发麻,别过面孔,不去看他。
歌舞毕,风昭忙不迭地献上自己准备好的厚礼,乃是两樽玉佛,雕刻的巧夺天工,分外精致。太后向佛,这自然是为着讨太后欢心。
风旭准备的乃是万年玉如意,也是为着一个吉祥寓意,等到风长栖的时候,风昭乃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几日,风昭也细细打听过了,知晓风长栖日日都在宫外奔走,什么都未曾备下。今日只管来看她出丑,好出一口子恶气。
“长栖未曾准备什么。”风长栖朝着太后跟风帝盈盈一拜。
“不妨事。”风帝面色如常,只是太后那头却委实不大好看。
“但是长栖替父皇找到了两个细作。”
“当真?”此言一出,风帝直接站了起来,“细作何在?”
风长栖别过脸子,看定开阳。
开阳点了点头,从殿外拉进两个人来。皆是一脸伤疤,脸上结着血痂,看起来好不狼狈。
风帝朝着玉无望看了一眼,他径自走了出来。
“的确是熣联细作,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公主天赋异禀,用计将他们二人逼了出来,今日在东城祠堂将他们二人缉拿归案。”
这么一说,无异于是把所有的功劳全部都放到了风长栖的身上。
风长栖抿了抿唇,总觉着受之有愧。她也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全盘照搬。这都是玉无望的算计,她白捡了一个功名。
“好,好啊!”风帝愈发欢喜,“长栖最得朕心,赏,赏!”
花珑意味深长地看着风长栖,这小妮子前途无量。
那两个人给押入死牢,临走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风长栖。
风长栖到也不怕,将死之人,又有何惧?
等到了蘇暨唱班登台的时候,风长栖听得比谁都认真。
大抵唱了半个多时辰,风长栖有些乏了,先行退席。
未曾想到,回去的时候,刚好见着蘇暨唱班的那些人首饰行囊准备出宫。
风长栖本也不甚在意,还是当她看到最后头跟着的那个女子的时候,目光深沉如水。
那人脖颈处满是廯疥。
开春时,耀京城乡地卑湿,当地人大抵都习惯了,倒也不妨事,只是有许多不适应耀京城气候的人,春日里头过来,因着初来乍到,易患廯疥。
这人应当是刚来的,不是当地土著,浑身上下都是廯疥,看起来也十分可怜。
风长栖觉着奇怪,她是跟着蘇暨唱班的人一块儿出宫的,只是看着那些人的神色,分明就不认识那号人物,这其中必有计较。
“慢着。”风长栖轻轻地说了一句。
那些人哪里敢得罪宫里的人,忙不迭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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