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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珑对宫外的事情知之甚少,可她一早知道惊云司是什么地方,从一开始就劝导风长栖一切小心,若是难以胜任,只管跟风帝直说便是。
到底只有一十二岁,还是个女儿身,处处不便。
她心里忧惧,生怕风长栖有个好歹。
一来是怕辜负白欢所托,二来,这些时日她跟风长栖一早就有了感情,自然不愿见她以身犯险。
她摇了摇头,朝着奈莳嬷嬷说道“都退下吧,她累坏了,让她好生歇着。”
——
没过几日,京中又传出荣亲王不日进京的消息。
风长栖只当是听错了,放下碗筷,一脸迷惘地看着花珑。
“当真?当真是荣亲王?”
“自然。”花珑一脸温柔地给风长栖擦了擦嘴,“这还有假不成?怎么?”
花珑见风长栖那般介怀,还以为这小妮子跟荣亲王之间有什么龃龉呢。
那可了不得了,荣亲王乃是太后的第二子,最是疼爱不过。当初荣亲王离京,太后还病了一场。
“好端端的,如何归京?不是说若是没有父皇诏令,任何亲王不得私自回京么?”
“那人自然是先跟太后通气了,是太后说服皇上的。”花珑对朝政上头的事儿并没有多少心思,只是她也看的清明,风帝对自己的那位胞弟,十分忌惮。
这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为外人道也。
风长栖想到前些时日宝华坊的凶杀案,还有被人杀死的匈义帮的杀手,头痛欲裂。
那荣亲王归京,恐有大谋。
她再也没了胃口,如同嚼蜡。朝着花珑颇有些歉疚地笑了笑,“阿娘,我吃不下了。”
“这样少?”花珑颇有些担忧,“可是惊云司的事情太过恼人?你这样日日忧惧,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风长栖心里一暖,在这深宫大院里头,也就只得花珑真心待她。
“不妨事。”风长栖佯装轻松,“我先去歇着了。”
——
次日一早,风长栖就匆匆忙忙进了惊云司。
惊云司为着便利迅捷考虑,这里的退室厢廊以及库房、军机处之间都环环相套,乍一看稀松平常,若是在这里游历的久了,才会发现,这里四通八达,东南西北都有出口,绕进去仿佛进了迷宫一般。风长栖第一回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就被绕的晕头转向。
现如今她东窜西跳,也断然不会迷了出路。依着玉无望的话就是,天赋异禀,无人能及。
刚上楼就见着了开阳。
“师父来了?”风长栖心里一喜,忙不迭地走了过去,“嗯?”
“在城楼。”
风长栖笑了笑,跟了过去。
玉无望负手而立,也不知在看着什么,一脸的苦大仇深。
她走上前,轻声道“师父?”
“不是说今日不到惊云司来?”
“在宫里待得憋闷。”风长栖瘪了瘪嘴,想到宫里那一股子阴暗潮湿的气味就是一阵作呕,“荣亲王过几日回京,此事你可知晓?”
玉无望微微颔首,看他这副样子,好似是一早就知道了。
他们一同站在城楼顶端,举目四望,周遭无数个坊市都能尽收眼底。
道路纵横交错,通衢更是无数勾连。风长栖看着那坊内灰瓦高墙,嘴角微微扬起。
若是没了这些,也就没了耀京城的繁华。
只是繁华固然是好的,一旦是出了什么事儿,必定就损失惨重。惊云司任务沉重,风长栖这会子才觉着心里涌起一股子悲凉,起初还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会子跟着玉无望,前前后后了解一番,总还算是知道的透彻了。
“匈义帮的人,难道跟荣亲王有关系?”风长栖反眉头轻蹙,“他可是父皇的亲弟弟。”
玉无望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越是皇室直系血脉,就越是对皇室有所企图。只是荣亲王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也看不清明。说起来,如果买来杀手在宝华坊杀人,这毋庸置疑是打草惊蛇了。
依着荣亲王风元礼的城府,必定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到底是为着什么?这会子玉无望完全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
“若是皇室旁支,可有觊觎皇位之人?”
“有。”风长栖应了一声,“自然是有的,历朝历代,这之类的例子,数不胜数。”
“可是旁支到底是师出无名啊。”玉无望轻轻地拍了拍阑干,看了看天,灰白色,风雨欲来,“进去吧。”
风长栖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的时候,余光扫到此时此刻的大街上,所有百姓都匍匐在地,恭迎荣亲王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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