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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过了多少年,但凡是没了至亲,这心里总归是不好过的。
风长栖也是没娘的孩子,自然体会的出这其中酸涩。
“静亲王待你那样好,总会弥补几分。”
“嗯,”风知竹应了一声,许是未曾想到风长栖也会如此宽慰旁人,心里多少觉着和缓了几分,“静亲王是个仁义君子。”
仁义君子?
风长栖不敢苟同,只是对风知竹必定是十分真心,若非如此,依着这人这样的执拗性子,断然不会说他半句好话。
“你在宫中数年,必定也吃了不少委屈吧?”风知竹静默地站在一边,骇笑两声,“宫里的女子,怕人的很。”
可不是!
风长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习惯了便也不觉着有什么,她们整日介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着一个人。”
宫里的女子,大抵都喜欢新鲜颜色,可是只有风长栖通体素淡,叫人看着便觉着心里舒坦。他转过身子,看她立在灯火辉煌处,身形瘦削,长项莹如珠玉,笑脸盈盈,顾盼神飞,端的是一股子旖旎之姿,缠绵之态。风知竹笑了笑,心生欢喜,却并非男女之情。
“你跟国师之间,可还好么?”风知竹捂着胸口,猛然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风长栖微微一愣,看着风知竹那张神色缓和的面孔,心知此人并未带着恶意,她慢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半晌才说道:“一切都好。”
“若是你们并非师徒,指不定一切都能容易一些。”
风长栖自然知晓这人言语之中的深意,低垂着脑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浑身寒津津的。许是从未有人这样开诚布公跟她提及此事,猛然间听风知竹说的这样清楚明白,心知是躲避不过去的,是以如此凄惶。
“你知道的倒是多。”风长栖冷哼一声,心里却不知想着,玉无望紧握着她的双手,那样温润的触觉,胸腔里头砰砰直跳,难以自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果然不假。
风长栖眉头轻蹙,一双水眸,滴溜溜地看着一边的高烛。
“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不成?”风知竹苦笑,谁都看得出风长栖跟玉无望有情,他们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彼此,这样的感情,总归是叫人艳羡的。
风长栖不吭声,“父皇现如今不会应允此事。”
“来日方长,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闭嘴便是了。让你在此处养伤,可不是容你废话的。”
“长栖,玉氏一族的忌讳,你可知道?”
无非又是要说玉无望短命一事。
风长栖冷笑两声,毫不顾及,径自走了出去。
蓂音见那人气呼呼地跑了出来,心知是风知竹说了不当说的话。
“这样晚了,我送你回宫?”
“今日不回宫,”风长栖摇了摇头,“往惊云司去,蓂音阿姐也不知有多少事要忙,长栖不敢叨扰。”
说着,就带着司缨匆匆忙忙去了。
等到了惊云司,却未曾见着玉无望。
风长栖老大失落,直接上了阁楼。
银烛高悬,从外头看进来,只能见着影影绰绰的灯光,逶迤一地,遥遥看去,仿佛银河倾泻而下。
玉无望刚好回来,见着阁楼烛光熠熠,知晓是风长栖回来了,飞身而上,直接到了阁楼前头,挑开帘栊走了进去,见那人玉颈低垂,手里也不知拿着哪一块儿的卷宗,正看得出神。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走到那人跟前,双眼皆是掩盖不去的宠溺笑意。
“今日便歇歇,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只见玉无望从背后拿出一小坛子花酿酒来,香味甜腻,很是绵长。玉无望现如今总是会拿出这样那样的好东西来,风长栖最是欢喜不过。
她忙不迭地拿出新置办的酒杯,斟了两盏子酒水,咂了一口。
“咦?师父,这不是清浊酒肆的花酿吧?”
“你都是嘴刁,这是我酿的酒。”
风长栖愈发珍惜,嘻嘻笑,喝了一口又一口,不多时,已经有些微醺,小脸儿红红。
她回眸微微笑,刹那间,玉无望心里狂跳不止,怔怔地看着那张粉团似得小脸,看着上头升腾而起的红霞,胸口没来由的有些憋闷。那一股子情思,丝丝扣扣,饶了过来。
风长栖犹自不觉气氛有变,刚想再吃一口,就被玉无望拥入怀中,含住朱唇,缠绵良久。
她双眼迷蒙,心里固然是十分明白,却不觉着有丝毫不妥,反倒是笑的愈发开怀,不多时,已经眩晕过去,瘫软在玉无望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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