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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警局门口比平时多了几个人,有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有人仰望日光,又独自离去。
盛南音躲在警局对面的牌子后,戴着帽子和口罩。
看不出神色,但是她知道,她手心里全是汗,心脏跳得飞快。
每从警局出来一个人,她就会睁大双眼,又在松了口气后又提起一口气。
直到——
一个面容沧桑,眼窝深陷,头发泛白的男人出现。
看到那个身影,盛南音狠狠掐了掐手心,隐在口罩后的嘴唇被嫩白的牙齿咬着,泛白。
盛天看了看周围,望向远处,盛南音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喘了几口气,又偷偷看过去。
盛天满脸颓废地离开了,也许是明明四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的人,才衬得他这样颓废。
盛南音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
至于为什么流泪,她不知道。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那个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人,从那个关押他的牢笼里出来了,她却不觉得高兴,奇怪的,她也不觉得难过。
可就是这么复杂的感觉,她却哭了,窝在牌子后面,哭得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姑娘,你没事吧?”
盛南音抬头,看到一个特别慈祥的老婆婆,她愣愣的,开口瓮声瓮气“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
老婆婆笑了下“有哪个男孩子大街上哭这么狼狈的?别哭了。”
然后抬头看了看警局的方向,开口道“如果你因为某些不如意的事难过了,今天哭够了,明天就不要再哭了,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时间会帮你。”
“早点回家,想想关心你的人,前方总有温柔等着你。”
老婆婆说完就走了,盛南音低头摸了把眼泪。
过了很久,她起身把一次性口罩摘了扔进路过的垃圾桶里,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把刚扔的口罩捡出来塞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盛南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也没有去找星圻,期间星圻打电话问她,她只说太闷了想转转。
手机又响起的那一秒,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她有一瞬间的迟疑,可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略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是…南音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盛南音耳朵里时,她喉咙哽了很久,好似一根刺卡在那里,又疼又扎人。
这一刻,她没有如想象中的挂断电话,用鼻子发出了一个单字音节“嗯。”
盛天站在公用电话亭前,听到盛南音的回答,手抖了一下,略颤抖地开了口“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盛南音毫不犹豫“不好!”
“你进了监狱之后,你欠的那些债全都找上了我,你知道我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吗?我到处逃,就怕那些人把我抓回去替你抵债。”
盛南音用义愤填膺地语气说完这一切,却没有任何松了口气的感觉。
所以她是用什么心理说出的这一番话,直到,盛天用满含愧疚地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呵呵…
盛南音突然低头笑了,却没有任何释怀,或者,痛快。
什么都没有!
“南音,你…你妈妈呢?”
盛南音面无表情“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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