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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阿修罗之伤
将那厮不安分的从床上抱了下来，往浴桶的方向去了；这厮一进入水里，就如鱼得水一般欢畅的游了起来。
“嘿嘿……水……”
醉意未醒，脸颊上还是红红的；汝枫站在那里，瞧着她海藻似的长发，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莹蓝的鱼尾，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怪不得第一次见她就觉得美得不像是人间的生灵，如今看来；她本就不是人，汝枫揉着有些头疼的脑袋实在晓不得该如何是好；再抬头的时候，这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早就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脸颊放在浴桶边上；脸上都压出了印子。
现在，汝枫真的是晓不得该怎么办了；抱她出来换衣服？还是由着她在水里泡一夜？可这水是会凉的啊？咋办啊……正当汝枫这厮束手无策之时，这厮……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倒是，极安稳的啊……汝枫踌躇了许久在屋里走来走去，水都已经凉的差不多时了；终于下定决心把她从桶里弄出来，汝枫将她抱了出来；放在自己怀里，将凰儿放在凳子上；扯过放在衣架上头的毯子，半遮着她的身子极不熟捻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半睁着眼睛将她身上的衣服褪至锁骨之处。
他一只手扯着毯子遮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将裙子从鱼尾下头褪了下来，然后用毯子将她裹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给她遮了起来，露出她的背将她的肚兜也扯了出来；把她盖好扶正，总算是如释重负了；他侧身坐在床上半抱着裹着被子的凰儿，十分仔细的为她擦干净了头上的水渍。
将她安顿好了，就把从她身上褪下来的衣服放在架子上晾晒干；总算是趴在桌上看着她的方向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的时候；凰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下了床涂山发觉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这绝对是晴天霹雳一般狠狠霹在就凰儿心上；她扯过毯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汝枫慢慢转醒了过来，瞧见凰儿不知所措的站在床前；慢慢走上前，凰儿极慌乱的往后退；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了床上，“你……我……我的衣服……呢……”
凰儿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狠狠的诅咒了自己一百遍。
“衣服？你还晓得衣服，昨晚喝成那个鬼样子！你……你个傻瓜！若是别人发现了，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汝枫气急败坏的指责着她，她紧紧抱着毯子；不知所措的缩在床角。
“既然……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汝枫慢慢开口，从衣架上取过她干了的衣物。
凰儿今日出奇的听话，一言不发的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关了床帘；一件一件的穿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她掀了床帘从床上下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我的衣服……”
汝枫没好气的给她倒了杯水，“昨日里有个女疯子呀嚷着要喝水；不曾想，瞧见了一只故事里传说的鲛人；然后，我替你脱了衣服将你放在了床上；但是……但是我发誓……我没有趁人之危瞧……瞧你的身子……但是……我会……会对你负责的！”
“你……你对我的身份，你会不会怕我或者讨厌我！”
凰儿踟躇着开了口，问道。
汝枫戳了戳她的脑袋，满脸的宠溺；“怕你做甚，你啊……下次还敢不敢；你放心，既然事已至此我断然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们，成亲吧！”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讨厌我是妖怪呢；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凰儿笑着，满是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朋友？嗯……是朋友。”
汝枫满脸的失落，却还是回应着傻乎乎的她；或者说，假装不知道的她。
凰儿极开心的抱了抱汝枫，“哎呀，你不晓得；保守秘密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我是只妖。”
“你啊……你这样的妖在人间是很危险的，除非有我这样一个很厉害的人类夫君！”
汝枫抱着怀里的人，开着玩笑说着最深情的话。
“是呢，枫你说得极对！”
凰儿从他怀里钻出来，蹦蹦跳跳跑下楼去；“我饿了，我就着酒吃些肉去；你也一起来啊！”
汝枫无奈的瞧着被砸过去的门，刚要随她下去；就瞧见床上有什么刺眼的东西，汝枫走过去一看；是那日她拿给修心瞧的那块坠子，这二货妖精；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给落在床上，若是丢了看她如何是好；汝枫拿起一看，想起昨日她变作鲛人的模样；倒是和这坠子一模一样，头上王冠嵌的粉红珍珠，也是十分讨喜。
“枫，你快些下来；今日掌柜的做了许多好吃的呢！”
凰儿在下头叫着他，他立刻收起她的坠子下去了；“来了！来了！”
――“姑……姑娘，在下……在下罗睺……”
罗睺抱着一把莫兰从羯州寻来的玫瑰，结结巴巴的对孔鸾说着话。
“大伯伯，我同你说啊；这是兰儿从羯州寻来的素鹅，可香了；与真的鹅肉无异，想要伯伯不能多吃肉；兰儿特地找厨师做的吃食。”
莫兰拎着烤鹅一阵威逼利诱，孔陀起初并不承情。
“这素菜做的鹅，再怎么吃它也是素的；老夫不用你可怜老夫，赶紧走赶紧走！”
老头儿偏过头转身就去抓药配方去了。
莫兰悠悠的扯开油纸包，烧鹅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药铺里头；莫兰慢慢扯下一块鸡腿，轻轻咬了一口；“果真十分软嫩鲜香，不愧是厨神长琴；这种味道，这种口感；吃了这样好吃的素鹅，我都记不得鹅肉是什么味道了！”
正当莫兰极尽享受的享用手里的烤鹅之时，突然手里一空；咬了一半的烤鹅不翼而飞了，睁开眼瞧见孔陀满脸兴奋；满脸满手的油腻，“太……太好吃了，这……这真是素食？”
“自然，这是长琴师傅用茄子、蘑菇、素椒、菜籽油做的纯正素鹅；健康不说，口感更是一流！”
莫兰趴在桌上一一解释道。
等孔陀终于如风残云卷一般吃完了素鹅，极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仪态；忽略指缝里头的鹅肉，他这满脸的严峻，“明人不说暗话，姑娘如此处心积虑接近老夫；究竟是有何图？！”
“那晚辈就直说好了，我家哥哥罗睺自客栈得见孔鸾姑娘芳容；便日夜茶饭不思，故晚辈我就是想来此地为家哥哥求一份姻缘；不知，孔伯伯能否作成人之美？成了我哥哥这一番赤诚之心？”
孔陀上下打量了莫兰一番，居然露出一副狡黠的模样；“你不知道啊，我早就想把鸾儿嫁出去了；奈何鸾儿就是不同意，你若想着打动我老头；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家鸾儿喜欢上你家哥哥！”
“可……外人都说是伯伯眼光过高，觉得此前的男子都配不上孔鸾姑娘？怎么……”
莫兰还没说完，孔陀就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眼光高不高的，我这个女儿；生来就倨傲无比，她不喜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强求得她；这不，这外头都说是我这老头不愿意；事实上，是我这女儿要啊……”
孔陀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若真能让鸾儿与你家哥哥相恋，我老头那肯定是一百个同意！”
孔陀一拍桌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两撇山羊胡一翘一翘的，十分好笑。
莫兰这一听，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本不是这老头不满意，是他女儿自己不愿意；这样说来，就只能等罗睺的消息了。
这边，抱着玫瑰的傻大个儿站在姑娘面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孔鸾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启唇就像冰封开来一般冷冽；“这花，本就是带刺的；如今你去了它的刺，这花也就不是玫瑰了。”
罗睺有些慌乱的说，“我……我是怕刺不小心伤了你的手，对……对不起……”
孔鸾伸出她的纤纤十指捻起一朵玫瑰的花瓣，用力一扯；将它扯了下来，“很美，只不过也就一瞬间。
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话同我说么？”
孔鸾仰着头瞧着他的模样，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
阿修罗―罗睺却羞得低垂着头，“兰……兰儿说，姑娘们都喜欢花；玫瑰是代表喜欢的，所以我想……所以想把它，送……送给你；我……喜欢你。”
罗睺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等待着审讯的到来，眼神不安的闪躲焦虑着。
孔鸾很快就接过了他手里的玫瑰，“我愿意接受你的喜欢。”
她挽着罗睺的手，罗睺僵直了身躯；随着她的步伐，来到了莫兰和孔陀面前。
孔鸾躬身，“父亲。”
莫兰和孔陀都看见了孔鸾和罗睺交缠在一起的手，会心的相视一笑。
三月初六，风州城内《孔家医馆》里里外外张灯结彩；骑着高头大马的如意郎君春风拂面，笑意盈盈。
“真俊啊！这新郎官！这身姿这面容，那都是顶好的啊！”
“是啊！是啊！这孔家新娘子也是极美，郎才女貌；真真是十分般配了。”
“迎新郎！”
傧相的声音一起，莫兰穿着红色的衣服将罗睺从马上迎了下来；同他一起慢慢走进《孔家医馆》。
“以后，在这里好好的；人间的人事，你都须慢慢去理解；我走了以后，不要乱吃人；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它就是我的眼睛，我记得你说我会是你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从外头走到医馆里头，明明好像没有那么近；可就是那么一会儿，就走到了头。
莫兰退下去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听见他说；“能不能，不要走？”
来不及作答，傧相的声音高高的起来了；“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你记得啊，一拜的时候对着天地拜；二的时候，对着孔伯伯拜；三拜的时候，和孔鸾姑娘对着拜……不要记错了啊……我走了以后，你得乖乖的……做个好夫婿……”
莫兰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回旋，可是她已经走了。
罗睺被灌了酒慢慢走进新房里，瞧着盖着盖头静静坐在那里的孔鸾；心里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和不知所措。
“你在干什么，掀起盖头！”
孔鸾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罗睺此时想打退堂鼓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他抖着腿慢慢上前，抖着手揭开了她红色的盖头。
“你，你真美。”
罗睺看着她精致的面孔，在胭脂红粉的装点下；愈发的漂亮和动人了。
孔鸾不动声色的瞧着他，以发号施令的口气命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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