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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间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曹氏如坐针毡,笑容尴尬又紧张,手中的帕子被拧得紧紧的。
她的脸色比苦瓜都苦,看了眼温子甫,又看了眼桂老夫人。
桂老夫人咳嗽了两声,慢悠悠道:“没钱了?哦,去年保……”
“咳咳!”曹氏咳得比老夫人都响,人都在,打眼神太明显了,咳嗽虽然也假,但,矮子里头拔高个,将就用用。
“你也病了?”桂老夫人瞪曹氏,“去把账本都搬来,老婆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曹氏应了一声,退到了外头,委屈地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这事儿迟早会摊到台面上来。
偌大的侯府,传了那么多代,起伏是寻常的,但家底清汤寡水到自家这个份上,确实说不过去。
各处有各处的状况。
三房需银子改变处境。
安氏几回说银子的事儿,曹氏都跟她说公中没有钱,前回逼得安氏都开门问她个人借银子了。
温子览调任,虽说有银子也不一定能摆平,但没有银子肯定没门。
温子甫和温子览两兄弟,往日关系和感情算好的,都能为了银子吵架、抱头痛哭,可见是压了太久了。
大房两姐弟,现在倒是不着急用钱,但他们背了把家底掏空了的锅。
别看温宴整天爱笑,性子活泼,曹氏知道,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个愿意吃哑巴亏的。
那天,温宴只话赶话地提了一嘴,但她知道去岁家里就出了这么些银子,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刚刚在屋子里,就温宴一人,很是自在,与其他人的状态格格不入,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扔了个火药桶。
曹氏心说:谁都不是圣人。
三兄弟都是桂老夫人亲生的,温子谅身死,但也留下了温章。
温家三房还远不到分家的时候,大家交银子入公中,靠公中发月俸生活。
能力大的交得多,以扶持子弟教育,奉养长辈生活,能力少的交得少些,踏踏实实的,家族传承,讲一个同心协力。
各家各府,能一代代往下传的,都是这样安排的。
温家亦不例外,先前也没有人说过不好。
可是,真到了要使银子的时候,公中没有,还没有个明确的说法,那谁愿意当那光出钱不用钱的傻子?
去岁保两个孩子,府里出的堪堪够保半个……
温鸢出阁,以银子救了温宴他们未由,陪嫁减了又减。
温子览疏通门路,还是这番说辞,还被温宴当面拆穿了。
现在,桂老夫人要进京……
曹氏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谁都不是圣人。”
大房、三房都可以质疑,那他们二房难道就该背莫须有的冤屈?
反正银子不是损在她手里的,干脆趁此机会,全部说说清楚,也免得她劳心老力还不讨好。
曹氏打定了主意,寻了胡嬷嬷来:“里头说银子的事儿呢,老夫人要看账本,你把真账都搬来吧。”
胡嬷嬷愕然:“三老爷在?三姑娘也在?怎么突然说银子了?”
“老夫人要进京买宅子,说到银钱了……”曹氏摇了摇头,“你赶紧去。”
胡嬷嬷小跑着去办了,很快就把近半年的账本都抱来交给曹氏。
看着曹氏又进了长寿堂,胡嬷嬷一拍脑袋,老夫人要在京里置产,那是不是一家人就要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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