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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小院内,御医给孟婉瑜把完脉后,便准备退出去。
孟婉瑜感觉自己除了腹部有些隐隐作疼,其他到没什么不适。
“大夫,我……”见大夫把完脉要退出去,孟婉瑜想问问孩子怎么样了。
御医看着刚刚自己来时,二皇子焦急的神情,便知这个女子身份不简单,余是开口回道:“放心,姑娘您的身子没什么大碍。”
说着,不等孟婉瑜说话,退了出去。
刚刚二皇子有交代,不管什么结果,先不要告诉这位姑娘。
“阿瑜,你躺着歇会,我去看看大夫怎么说。”慕景替孟婉瑜把被褥往上提了提。
院子外面,太医刚想拱手下跪拜见二皇子,脚还未跪下,便被慕景制止了:“她怎么样,孩子没事吧?不管你用什么药,孩子实在保不住就……就算了,切记不可伤了大人的身子……”
慕景站稳了,开口就是一大堆问题。
太医听了他的话,手心都冒着冷汗。
孩子?什么孩子?
难道自己把脉把错了?
不可能,身为太医院院正,自己不可能连喜脉也查不出。
为了保险,太医战战兢兢开口:“殿下,微臣并没有把出喜脉。”
“不可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慕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怒气。
要是连喜脉都把不出,他怎么放心让这个庸医替阿瑜诊治。
太医听出慕景话里的怒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大皇子行事荒唐,可脑子也比较简单,喜怒都流露与面,比较容易应付。
面前这位不同。
二皇子,向来是不露声色的,今日显而易见的怒气,听得太医心里忐得紧。
“微臣再去看看,再去看看。”说着看老太医哆哆嗦嗦的又进屋给孟婉瑜把了一次脉。
没有,这一次,他十分确定,这个姑娘压根没有喜脉。
于是老太医底气足了,回到慕景身旁,肯定的道:“二皇子殿下,微臣用脑袋向您保证,屋里的姑娘真的没有身孕。”
太医院院正,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他的话,慕景自然是信的,只是他还是没想通:“那怎么……怎么阿瑜突然就流血了?”
“如果老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了月信。”
半晌,慕景才开口:“那你开几副调理身子补气血的药,药材直接用宫里的,到时候让青烟跟着你回宫去,带出来”。
说完转身进了屋。
孟婉瑜见他进来,连忙起身问道:在景哥哥,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慕景拉着她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大夫说,阿瑜是大姑娘了。”
“什么大姑娘?”
“以后阿瑜就知道了,阿瑜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有身孕的,有大夫给你把过脉吗?”
孟婉瑜摇摇头:“没有,我听红翠说,有了身孕就很贪睡,然后喜欢吃酸的,还会时常犯恶心,那时,我又没成亲,哪里敢找大夫把脉……”
说着,她低下了头。
慕景看着小姑娘渐渐低落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紧。
他站在榻边,抬手把孟婉瑜揽入自己怀里:“是我不好,让阿瑜受委屈了,应该让大夫把脉确认一下,这样阿瑜……”
阿瑜就不用受惊吓了。
只是话落在孟婉瑜耳朵里,就变了意思,她打断慕景的话,急声开口。
“景哥哥,孩子肯定是你的,不用确认,我……我只和你待过一夜。”
“我知道,孩子肯定是我的,阿瑜别着急。”看着她着急,慕景开口安抚。
孟婉瑜不再说话,低着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刚流了那么多血,景哥哥不说,她也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阿瑜,其实……其实,也可能一次是怀不上孩子的。”慕景试着告诉她,她没有怀孕的事实。
他们就在一起了一次,阿瑜没怀上也是正常的。
只是慕景怕孟婉瑜一时接受不了。
孟婉瑜没说话,抬眸看着慕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大夫说,阿瑜只是来了月信,没有身孕。”
孟婉瑜闻言,用手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平坦坦的小腹。
她,没怀孕???
所以不是因为自己,要跟着景哥哥去明月酒楼才把孩子弄没的。
一时间,孟婉瑜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是喜,是忧。
孩子没有事,但也没有孩子。
想到自己当日傻乎乎的跑去找景哥哥的场景,孟婉瑜用被褥将头蒙住,钻入被窝里。
青烟端了一个瓷碗进屋,对慕景道:“班主,您母亲来了,在正屋呢!您去看看吧!夫人这里我陪着,我做了碗蜜糖鸡蛋,先让夫人吃了,歇一会。”
女子来月信,腹痛是最难忍受的,青烟听闻不是流产,只是来了月信,便先去做了一碗蜜糖鸡蛋。
慕景点点头:“你照顾好她。”
他没想到父皇和母后会来得这么快,这事还得自己先去和他们解释清楚,以免他们责怪阿瑜。
慕景到正屋时,夏芙蓉等着正着急,准备起身去寝房看看。
见儿子进来,她连忙上前问道:“阿瑜怎么样,孩子怎样了,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出血?母妃听见都吓死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克制,夜里胡闹过度了?”
不等慕景出声,夏芙蓉开口就是一堆问题。
“母妃,你先听我说,是……是我弄错了……”
闻言夏芙蓉眼带喜色,抓着儿子的手臂:“弄错了?也就是说阿瑜和孩子都没事,对吗?那我去看看,阿瑜肯定吓坏了。”
“不是,母妃,阿瑜她……她没有身孕,是我弄错了,前些日子,我见阿瑜老是犯恶心,还喜酸,便以为她有了。”
“所以你也没找大夫替她把把脉?”
“母妃,阿瑜当时是未嫁之身,我……我怎好让大夫去把有没有喜脉。”
夏芙蓉脸上失落尽显,到肚子里的大胖孙子,就这么没了?
听了慕景的话,她更气,打了几下慕景的肩:“不把脉,你胡说什么有身孕了,还不好意思让大夫把脉,祸害人家小姑娘的时候,你就好意思?臭小子,你赔我孙子……”
我当时也是被下了药,没有意识。
他怎么听着母亲的话里,好像自己那夜是故意欺负阿瑜的一样。
慕景任由自己的母妃拍打发泄不满,只要不为难阿瑜,别对阿瑜颇有微词便好。
夏芙蓉拍打了几下,闷闷的出声:“我去看看阿瑜,你自己去和你父皇解释。”
慕景这才发现,没看见自己父皇的人影。
“他人呢?”
夏芙蓉没好气的回应:“在前面巷子口呢!”
原本女人小产,乃血光之灾,男人见了自然不好,夏芙蓉心里颇有忌讳,便让萧鼎等在巷子口,自己先进来看看。
而此时,孟怀提着杀猪刀,气势汹汹朝慕家赶来。
一路上,他想着女儿可能现在正痛不欲生,便揪心不已。
慕小子个挨千刀的,等会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慕家孟怀让孟听安带着他,偷偷来过一次,除了……有点远,其他都还好。
孟怀没想到的是,姜清怕孟听安时常来吵闹孟婉瑜小两口过日子,她指给孟听安的路是绕了一圈的。
孟怀气喘吁吁的提着刀,看着再过一个巷子口就能到慕家。
他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官帽,心想,今日就要给慕家父子点厉害瞧瞧。
这才成亲两日,连回门的日子都没到,就敢不好好待他的宝贝女儿。
他—要让那个教书匠亲家和小戏班主女婿,见识一下官老爷的威风。
想着女儿还等着自己去给她撑腰,孟怀加快了脚步。
然后,抬头一见前面,在巷子口徘徊的人有点熟悉。
好像……好像圣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看错了?
孟怀揉了揉眼,走近了一些。
一看,真的皇上。
孟怀背过身,怎么办?不知道圣上有没有看见自己?
要是没看见,他现在往回跑,还……还得及吗?
随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竟然是朝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刚刚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就算皇上看见了自己,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现在这一身朝服,怕是逃不过圣上的火眼金睛。
毕竟自己前些日子,才推荐了宋遇白去徐州,当时整个户部的人,皇上就夸了自己。
当时自己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他认命的转身,向萧鼎走去。
同时,萧鼎也是转身背着他的,他当然看见了一身朝服的孟怀。
只是萧鼎看着他的官服,只知道是户部的人,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嗯,应该是个不起眼的杂役官。
萧鼎想着自己现在一身寻常百姓的穿着,且刚刚散朝前,他谎称是龙体不适。
这……被自己的臣子当场抓包,实在是有损帝王威严。
他只希望这个户部不起眼的杂役官,能懂事,就装作没看见自己,或者压根没认出自己……
“臣孟怀,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鼎心里的想法,在这一声响亮的叩拜之声中,彻底破灭。
“咳……咳,爱卿平身。”萧鼎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刚刚他说,臣孟怀?
萧鼎想来想去,原来是户部那个近十年都没迁升的榆木脑袋。
他实在对这位爱卿,没有什大印象。
要不是前些日子,孟怀提出让宋遇白去徐州,这么合他心意的提议,萧鼎觉得,他可能完全不记得户部还有这么一个人。
“孟爱卿,怎会在此地?”
就他所知,臣子下朝不用经过这里吧!
这整个巷子住的都是小老百姓。
这个孟怀没事在这里瞎逛什么?还弄得自己好尴尬。
“回皇上,臣……臣前几日路过此地,捡到了一把屠猪刀,臣想丢刀的百姓心里必然着急,今日就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失主。”
孟怀不是个惯会说的人,一席话说得十分忐忑。
不然,他总不能告诉圣上,自己正准备提着杀猪刀,去吓唬自己的亲家和女婿吧!
萧鼎听闻他手里的就是杀猪刀,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
果然,好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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