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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的日子越来越近,姜清有些应顾不暇,一边要照顾即将科考的儿子,一边又怕女儿在夫家日子过得艰辛。
女婿虽然待女儿很体贴,可到底家里清贫了些。
于是姜清隔两日便让秦焕焕带话,让孟婉瑜闲时多回来走动走动,自己也有借口让女儿带些吃用物品回去,帮忖着些。
不然直接让人送东西到慕家,姜清怕会伤了女婿的体面。
慕景近日似乎也很忙,常常早上起身出门后,总是要到酉时才风尘仆仆归来。
也甚少带孟婉瑜去明月酒楼,最近杂事多,自己不单单是在酒楼看着戏班,科举越近,他需要布局的地方就越多。
在酒楼慕景怕自己顾不上她,让阿瑜在家里,自己也放心些。
为了怕孟婉瑜在家闲得闷,他还特意叫青烟到家里陪着。
只不过青烟到家里陪了孟婉瑜一日,孟婉瑜便让她第二日别来了。
到不是她不喜欢青烟,成亲后青烟待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为了不让景哥哥为难,孟婉瑜也没把以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两人虽说不上亲厚,但也能和睦相处。
只不过想到青烟好歹是戏班的台柱子,就在这里陪着自己,那戏班子怎么办?
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邵阳街头的人比往常要少上许多,各个酒楼生意自然也惨淡了许多。
若是青烟再不去戏班,那景哥哥的生意岂不是更惨淡。
然后他们就会越来越穷。
孟婉瑜在家待得闷了,便隔几日回承安伯府待半日,陪陪母亲,顺便‘陪’哥哥看书。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回到承安伯府。
躲在哥哥的书房内,身旁放着一小碟瓜子,悠闲的嗑着。
“婉婉,你嗑得累不累?不然你出去歇一会?”孟听安看了一眼自家悠哉的妹子,放下手里的书。
他实在是不想去考什么破科举,偏偏父亲又是一根筋,让母亲整天守着自己念书。
“哥哥,你别想赶我走,娘说了,我得替她看着你半日,你就死了偷懒的心吧!”
说着孟婉瑜放下手里的瓜子,走到孟听安身旁,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个灰色布条,系在孟听安头上。
布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勤勉’二字。
系好之后,对着孟听安嘿嘿一笑,拍着孟听安的肩:“哥哥,加油,要是这样还不能激励你,我只能像爹推荐头悬梁锥刺股的办法了。”
孟听安一听,气得抬手指着身旁耀武扬威的小姑娘:“孟婉瑜,你好样的,亏得哥哥我掏心掏肺的疼你,你个小白眼狼。”
说着孟听安拿起桌案上铺好的一张宣纸,揉成一团,佯装生气的像孟婉瑜扔去。
孟婉瑜捡起掉在脚边的纸团:“我去告诉爹,哥哥把书撕了,说打死也不想科考。”
说着提起襦裙跑出了书房。
“孟婉瑜,你给我回来。”孟听安一听,急了,小丫头嫁人了,还是不安分,随时都想看自己挨揍。
于是孟听安连忙跟着,追了出去,便走便喊:“孟婉瑜,给我站住。”
“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孟婉瑜提着襦裙在前面挑衅道。
父亲为了让哥哥安心准备科考,已经把他关在书房里好几日了,孟婉瑜看着实在心疼。
为此故意想引孟听安出来走走,这样关下去,哥哥脑子本来了不太聪明的样子,可能会直接变成傻子。
兄妹俩人你追我赶,嚷嚷嬉笑着直接跑到了前厅。
孟怀提出分府后,孟婉瑜和孟听安在府上也随意了许多,不像以往有诸多顾忌。
前厅里,原本这个时辰,正是孟怀下朝到回府的时辰,孟婉瑜没有多想,这两日父亲忙,她回来都没怎么见着父亲的影子。
今日特意跑到前厅,想陪孟怀说说话。
但,她没想到此时,前厅还有一位客人。
宋遇白坐在前厅,正和孟怀商议着前往徐州的事。
孟怀在一旁捋了捋胡子,佯装认真的听他胡说八道。
去徐州是圣上定的,今日下朝,宋家这个王八蛋就拽着自己,说要先和自己商议一下去往徐州要注意的事情。
孟怀一听,也不敢推脱,不然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以为自己不把皇上安排的差事放在心上。
于是,孟怀便说不如两人找个酒楼,坐下详谈?
谁知,宋遇白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说酒楼就不必了,还是直接到自己府上比较稳妥,以免隔墙有耳。
孟怀当场就想翻白眼,他们是商议政事,是如何能更好更快将徐州的户籍,耕地统计在册,为百姓谋福。
不是商量怎么带兵谋反,谋朝串位,怕什么隔墙有耳?
但,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结果就是,最后孟怀还是非常不情愿的带着宋遇白回到自己府上。
他见宋遇白入府时,对于承安伯府另开府门,用墙将孟府隔开之举丝毫没感到惊讶。
便知道,这个宋遇白对于分府之事,早就了然于心。
两人刚坐下,孟婉瑜便提着襦裙小跑着,进了屋。
“爹,哥哥他……”
孟婉瑜进屋后,看着坐在孟怀对面的宋遇白后,说话声戛然而止。
“女孩子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没看见有客人在吗?”孟怀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斥责。
孟婉瑜‘哦’了一声,十分配合乖巧的回道:“女儿知错。”
当然,孟怀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宋遇白看,见女儿刚刚跑进来的慌张模样,又有些不放心:“哥哥怎么了?”
“哦,哥哥他……哥哥他今日念书很用功,爹,你明日别将他关在书房了,让他陪我出去走走吧!”
孟婉瑜话音刚落,后面追过来的孟听安,未见其人,便听见其气呼呼的声音:“孟婉瑜,你要是敢告诉爹,我撕了练字宣纸,看我怎么收拾……”
看清坐在正前方椅子上的人后,孟听安的叫嚣声也跟着悄然落下。
他头上还戴着孟婉瑜系上的布条,大大的‘勤勉’二字,看着甚是显眼。
宋遇白见状,笑言道:“看来孟公子对于这次科考很是用心呢!这样说来当年我果然没看错人。”
一席话,让得孟怀与孟听安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话怎么说?”孟怀开口问道。
自己儿子勤学考功名,和你这个小色鬼有什么关系?
孟怀不解。
“当年是我让父亲批了孟公子的入学帖子。”
宋遇白说着,转头看了一旁的孟婉一眼,眼带愧疚:“当年宋某年少,辜负了孟姑娘,所以……”
“所以,你辜负了我妹妹又转头来害本少爷,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让我去千博,这不是明摆着坑本少爷吗?原来是你个坏东西。”
孟听安一想到自己在千博,被那些个规矩比头发还多的夫子,唠叨了整整两年,当即就跳脚了。
宋遇白看着面前这个白/痴,简直无语。
自己想着让他考取功名,有个好前程,竟然还错了?
要不是……要不是当时自己在长廊上,遇见小短腿,回府后又觉得是好像自己是禽兽了些,直接把人堂姐睡了。
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他才不要送这个蠢包去千博。
想到这里,宋遇白又假装无意转头,偷偷看了一旁的孟婉瑜一眼。
只见,女子身着一件蓝色襦裙,款式十分简单,腰间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乖巧的站在孟怀身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到自己至焚天寺回府后,脑子里总会时不时的想起这张脸。
每次,宋遇白回想起当日孟婉瑜质问他的场景,心里都很是烦闷。
他找借口到孟府来过两次,第一次他左顾右盼和孟家老太婆东拉西扯胡乱攀谈了小半日,也没没见着孟婉瑜。
第二次,他又到孟府时,那日刚好撞上是孟千娇及笄。
来了才发现,孟家两房分了府,他从下人口里得知,那日也是孟婉瑜的及笄日。
当日,他在承安伯府在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来。
他找不到借口,不知以何身份登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犯什么毛病,为什么跑到孟府来?
孟婉瑜是生得美艳,可比她美的女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宋家乃大燕第一高门,宋遇白是宋氏一脉嫡长子,至幼要风得风,投怀送抱的女人,自然不在少数。
孟千娇只是其中一个。
他虽不好女色,却也不是清心寡欲,只不过他的情和欲分得甚是清楚。
他只发泄欲望,从不留情。
“听安,不得无理。”孟怀听出宋遇白话里的含义,当时他是想补偿婉婉,所以顺手送了自己儿子去千博。
孟婉瑜在一旁,想着这个时辰不知道景哥哥太做什么,想着想着,她发现自己现在特别想见他。
立刻,马上。
且,现在宋遇白在爹这里,她待着也觉得不安。
于是转身,对着孟怀开口:“爹,女儿想先回去了。”
孟怀估摸着时辰,对着孟婉瑜开口:“先去你娘屋里坐坐,现在时辰还早,爹等会有事和你说,一会爹让府上的马车送你回去。”
孟婉瑜闻言,点点头。
她只是不想和这个宋遇白待在一间屋里,为此找才借口想走。
现在,正合她意。
宋遇白听闻刚刚孟婉瑜与父亲的对话。
转头对孟怀开口问道:“孟姑娘没住在府上?”
他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悔。
孟婉瑜住哪里,关自己什么事,这样问,好像自己多在乎她一样。
“额……宋某只是听伯爷说,要让府上的马车送孟姑娘回去,不由有些好奇。”
“好奇,好奇,你整天瞎好奇什么?我妹嫁人了,赶着回家陪夫君呢!怎么,不可以吗?”
一旁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孟听安,听了宋遇白的话,直接大声开口回应道。
宋遇白闻言,原本平和浅笑吟吟的脸,瞬间变得凛冽骇人。
他猛然抬眸看着孟听安,冷冷开口:“你说什么?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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