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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峻挂了电话，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以为自己只是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那令人崩溃的压抑，可他却还是感觉到，有冰凉的水滴从他指尖渗透。

文斌再次见到莫歆的时候，是文馨将他打电话叫来的。

他被告知之前给妹妹看过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约见了他们。

莫歆还是那么的一丝不苟的优雅，看不出半分憔悴模样。

文斌对他一点头：“莫歆。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莫歆没有接话，只简单地说了一句：“随我来。”

文斌跟着他走进一个设计极为复杂的大楼，两人不断绕着，绕进了一间阴森森冷冰冰的房间。

文斌道：“虽然不礼貌。但我觉得这地方太渗人了，跟太平间一样。”

莫歆转了过来：“这就是太平间。”

他说着走向后面，一把掀开桌子上的木板，木板之下，一个浑身伤口的男人平静地躺在福尔马林里。

“黎峻……”文斌有些诧异，向前走了一大步，“我以为他已经被火化了。”

莫歆还是面无表情：“火化掉的是一代，这是二代，我留下来了。”

文斌呼了口气：“你也知道了。”

莫歆没有理会他，他把目光停在了那具尸体上：“他这是有多恨自己，才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文斌压低了呼吸：“我很遗……”

“没关系。”莫歆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好遗憾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莫歆吸了口气，停了停，接着说：“黎峻他，他的尸体，对你们很有研究价值。我知道你正在查杨刚。他确实不干净，这个能帮上。你们保管吧。我，太累了。”

“你这些天……”文斌开口想要问他，话到嘴边却又没法措辞。

莫歆勾着嘴角，又摆出了那副生硬的笑脸：“在查我想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

文斌只觉得头皮一麻，好像多天的困惑终于在一刻快要被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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