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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存玉看着本来活蹦乱跳的袁羊又是这样的表情，不敢多说，带她吃了饭就送她回家。家里的袁爸袁妈看她这幅样子，也不敢多嘴，袁羊走回家，在自己的卧室哭了出来。

爸爸因为她丢了工作，还有不知名的网友在她家门口泼油漆，画字，柳存玉的同事带人来拘那些犯错的人，也都是用非常诡异的眼神看她。

她第一次去便利店上班就被一个小青年冷嘲热讽，是楼下遛狗的大爷帮她骂跑的，便利店是一个奶奶的店，小区的长辈从小看着她长大，都相信她。

相信她只是在疗养院憋坏了，脾气不好，而本性并不坏。

袁羊轻笑几声，看着墙上自己的一张张奖状，一张张照片。

她不聪明，但很活泼健谈，从小就是班里的“友谊之星”，从幼儿园到大学，所有的毕业照，她都笑的像花一样，她得过全市的"优秀红领巾青年"，还得过“朝阳区飞鱼小红花”，而现在，她看着一排排的奖杯，照片，那个永远露着九颗牙拍照的女孩，心中却是满满的讽刺。

她细细的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每一个足迹，想要将少女那不谙世事的笑容深深地刻进心里，刻进灵魂。

第二天早上太阳很好，袁妈妈在柜子里挑了件豆沙绿的长裙——据说豆沙绿有利于舒缓心情。

她等着女儿梳洗吃饭陪她散步，细心的在百度搜索“怎样安抚……”可今天的袁羊好像有点懒。

八点过一刻，袁妈妈小心翼翼的过去敲门:“羊羊，上班快迟到了，还不起床吗？”

袁羊没有回答她。

袁妈妈又问:“那今天要跟郭阿姨请假嘛，你先打个电话请假，再睡懒觉，好不好？”

里面的袁羊还是没动静。

袁妈妈叹了口气:“羊羊，不闹脾气了好不好？”

这位小心翼翼的妇人叫着叫着，心里好像有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轻轻凿着，她明明意识到了什么，可大脑却还要分出闲余来骗她自己的第六感。她眼圈红了。

晚上袁爸爸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看到穿着豆沙绿长裙的袁妈妈红着眼坐在沙发上。

他问:“怎么了？”

袁妈妈对他“嘘”了一声:“你小声点，羊羊还在睡呢，别吵醒她，我一会儿再叫她一次。”

中年男人错愕，然后他猛地明白了什么，他冲到女儿房间门前，颤抖着敲了敲门:“羊羊?”

就这么两个字，说出了破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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