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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怎么能叫哥哥。”

“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吃不下？怎么会，婷婷不是最喜欢吃芙蓉蛋吗？妈妈不给你做呀？”

艾梧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五脏六腑已经疼的他要流下泪了，可会诊室里林毅温柔的声音却像是琴弦，生生抚慰，竟让他在不自觉间嘴角扬起来。

他身旁一个小护士轻轻拉了他一把：“先生，你没事吧？”

艾梧抬头，给小护士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没事。”

小护士看见这张让人母爱泛滥的脸，一时声音都飘了：“啊，哦那好，你可以进去了。”

艾梧吸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号码牌走了进去。

林毅正在低头写着前一位病人的病例，听到他的脚步才抬起头：“您好，把您的……”

林毅一句话没说完变冷下了脸。

一旁的小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试探地问了句：“林大夫？”

林毅的脸色青得厉害，空气安静了半分钟，小大夫才听到林毅的那句：“没事，你先出去吧。”

艾梧倒是不见外，他几步轻快地窜了过去，坐在林毅面前：“林大夫，这是我的病例和化验单。”

林毅冷脸看着他：“治不了，没救了。”

艾梧做出受伤的表情：“哎呀，别这样嘛林大夫，我觉得我还有救。”

林毅还是冷着脸，对他没有一点表情，他压低了呼吸——其实是半晌都回不过气来。

艾梧装作没有看到林毅起伏的胸口，一脸天真地看着他：“林大夫，你再看看，说不定还有救的。”

林毅忍无可忍，倏地站起来：“艾梧，你给我出去。”

艾梧被林毅推出去的时候，周围人都是一副“这人怎么回事”的表情。刚才那个叫婷婷的小女孩没走，她拖着病殃殃的身子跑过去，拽了拽艾梧的衣角：“小哥哥，你是不是不听话，惹林哥哥生气了呀？”

艾梧强忍着心尖的抽痛半蹲下去，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是啊。”

婷婷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林哥哥脾气很好的，你把他气成这个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艾梧觉得好玩：“他对你从来不发脾气呀？”

婷婷骄傲地抬起自己没几根毛了的脑袋：“是的……”

然后她又低下头，局促地说：“偶尔不吃东西也会说我……但肯定没有生气。”

婷婷笑嘻嘻地跑去父母身边：“我该去透析了，小哥哥你要听话好好治疗啊，林哥哥一定会治好我们的。”

周围坐着的病人依旧面如死灰，只有一个老者看着活蹦乱跳的婷婷，不自觉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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