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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间,一阵诡异的沉默,钟亦表情古怪。
是在看到张行止以示肯定点下头的那一刻,才有些找回自己的情绪——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钟亦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算是对我敢一个人过栈道下山的嘉奖吗?”
“应该是。”应着,张行止收回视线放到跟前的琴键上,唇角微翘,指节分明的大手往下一用力,就是一串悦耳流畅的音符。
钟亦一想到自己误打误撞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就觉得好笑,调侃道:“你确定大半夜弹钢琴不会被你阿奶赶出去吗?”
张行止眸中带笑:“我说墙里装了隔音板你信吗?”
“反正要死一起死,我有什么敢不信的。”钟亦说着便也在琴键上按了几下,竟是在高音区一个不差地,将张行止刚刚弹过的一小段曲调重复了出来。
张行止挑眉,再次按出一段稍稍复杂的小调,看钟亦。
钟亦眨了眨眼,几秒酝酿后,竟是有样学样再次把张行止刚刚的音符也复刻了出来,连指法都相差无几,然后弯着眉眼看回去。
张行止面上没吭声,手下却不再放水,指尖跃动,流出的曲调比之前两段加起来还长。
两人身上都只着一件浴袍,钟亦的长发披落在脸庞,散着潮气,搭在按键上的手指已明显不如前两次轻松,但他没有放弃。
张行止听完他几次长短不一地缓慢试错,正想告诉他这次复述不出来很正常,就被钟亦察觉到心思般,送上了一根示意他闭嘴的手指。
钟亦另一只手还继续在琴键上,唇边带着点兴味的笑,像是打定主意要完成这次不可能的挑战。
张行止顿了几秒,终于还是陪着一起听起了他生涩的弹动,敛下的眸子里满是笑。
钟亦复盘完毕,仅仅一两个来回的熟练便将他们连贯了起来,从弹错到听起来很是那么回事总共也没花多久,昂头看向张行止的脸蛋上满是愉悦。
张行止一点没吝啬自己的夸赞:“你很聪明。”
话音落下,眼前人立马露出了满足的笑,漂亮又纯粹,好像从头到尾就是为了得到自己这句话一样。
张行止笑了,然后双手一起按上琴键,开始今晚的表演。
他低声道:“我很喜欢的一首。”
夜凉如水,旋律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才第一耳朵钟亦就认出来了,看向张行止指尖的目光里满是柔和,直到听见这人开口唱。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钟亦一双眼蓦然就瞪大了,看向身旁人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张行止嘴角浅淡一勾便将弹唱继续了下去,一把低醇的嗓音唱起歌来,意外的合适好听。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t see
Who knows
I felt it from the first embrace I shared with you”
琴声舒缓,张行止还没来得及扭头看身旁人,钟亦便默契异常地帮他完成了女声部分。
“That now our dreams
They've finally e true”
音落,两人唇边笑意更深。
钟亦星光闪动的眸子就像是在说,这么经典的歌,没道理不会。
钟亦音色不高,和女声更是一点边都沾不上,慵懒里透着股清亮,轻吟浅唱全然另一番风味。
“It's love
Yes,all we're looking for is love from someone else”
张行止自然接上:“A rush.”
钟亦勾唇:“A glance.”
张行止:“A touch.”
钟亦:“A dance.”
旋律渐快,一高一低两个声音推着歌曲开启合唱,一个对视,然后同时进入节奏。
“To look in somebody's eyes
To light up the skies
……
Cause all that I need's this crazy feeling
A rat-tat-tat on my heart”
唱词间,钟亦不禁混进几声哼笑,留下张行止看着他独自完成。
“Think I want it to stay……”
眉目情深,琴瑟和鸣。
那一刻,看着眼前专注演奏、腰背挺拔的男人,钟亦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决定跟张行止回老家的后悔在这一瞬到达了ding峰。
他是从没对谁如此动容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心动。
一段悠扬的小调,琴声缓缓进入尾声,张行止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唱的很慢。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在接受到那双眸子的邀请时,嘴比脑子快,钟亦下意识就接上完成了最后的结句。
“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他唱的很轻,伴奏也一点点低下来,直至最后彻底终止,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钟亦听见张行止对他说:“你唱的很好。”
一小瞬的怔愣,钟亦终于还是笑了,只是再出口,嗓音已然喑哑,“张老师的段位明明就很高。”
张行止也笑,但还是那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分享一首歌而已。”
“嗯哼。”钟亦心知肚明配合演出,俏皮一耸肩便赞同道,“《City Of Stars》,它值得。”
意思是,就算最后我们相爱但没能在一起,我也依然要做最懂你的人。
张行止深深地盯着钟亦看了许久,语调很沉:“May I?”
钟亦索性起身kua坐到了张行止身上,本就不敌人高,眼下懒散一弓脊梁就更矮了,但钟亦就扬着一双狭长的凤眸冲人勾了勾手指,张行止立马弯了腰。
看似老老实实得到指令才凑到怀里人嘴上,实际一双大手早已顺着钟亦细白的褪根mo了进去,请动不已。
月色透过窗框爬了满屋,手边什么也没有,张行止愣是借着先前努力耕种的成果,和两人溢出的那么点东西放进去了。
又欠愉时分。
张行止一直到托着人从钢琴室回房间,都没拿出来。
圈着他脖子的钟亦小声揶揄:“你阿奶要是这个时候推门出来,就真的精彩了。”
“这个点,阿奶已经睡了。”张行止不为所动,几个跨步便进屋,将人扔到了自己床上,他居高临下看着人时,嗓音很沉,“马上让你跟它们合影留念。”
钟亦不会承认自己的心跳顿时就快了,他就摊在床上捋着自己的头发翘唇问:“你今天夸了我这么多,我好像还没正经夸过你。”
“嗯?”张行止抬手就把他腰上形同虚设的浴袍系绳抽了。
钟亦再次冲人勾了勾手指,张行止刚俯身过去就被fu住了后颈。
“cao我。”
短暂的停顿后,张行止二话没说就打乱了自己的原计划,选择首先欣然接受这个夸奖再说。
四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总之张行止起身去拿相机的时候,钟亦也不知道具体是那天晚上的几点了,侧身躺在凌乱的被单上一下不想动:“你随便拍吧,光顾着刚配合你去了,现在已经配合不来了。”
“不用配合。”张行止这话不仅说的一点不勉强,甚至还对这样状态的人眼里闪着光。
钟亦半阖着眼已经有点困了,随这人前后左右地对着他按快门。
但张行止对镜头里的人一番观察,却是忽然改了主意,问:“我能修形状吗?”
钟亦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给我修眉毛。”
钟亦再次搬出了他“只要好看,怎么都行”的原则,让张行止想怎么弄怎么弄。
张行止动修毛器时很专注,钟亦时不时稍稍卷腹冲下瞄一眼都恨不得笑出声,就没见过谁对着这种部位认真成这样的:“你是在做手工吗?”
张行止并不接话,只叮嘱他不要动。
钟亦胳膊搭在眼睛上笑得不行:“我痒啊,你能不能快点,剃个毛又不是什么技术活。”
但张行止一点不受他影响,任由钟亦的脚踩在自己肩上,蹲在床边动作地很仔细,左修修,右弄弄,再拿把小剪刀理理长度,怕钟亦躺着无聊,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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