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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千代,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一句话都没说, 忽然对着他们全员动起手来。
无论他们朝着她叫喊什么, 她仿佛是听不见, 也感受不到。
就算身上的伤口不断掉血,她对他们的攻击依然猛烈,毫不留情。
敌友不分。
见到人就打。
往死里打的那种。
她的脸上因为缺血,苍白得像纸。
所有人都害怕她再这么折腾会失血过多。
当时被踹开老远的相良猛趁千代被多人压制的时候,直接冲上去揽住了她,锁住她的手。
两人当地滚了几圈,千代的拳头也没有放松,一拳一拳直接往他身体上揍,揍得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几根。
迅速有人扯了刚刚巨大电暖扇的电线,用来缠住她的手脚。
怀里的人依然不安分。
相良猛加大了力道, 两人此时贴的很近, 近到能感受到她皮肤那高的不正常的温度, 以及隔着薄薄的一件衣服, 她胸前软绵绵的隆起……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个胸,好像不是假的。
顿时他愣了一下,终于知道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没等多想,他很快被片桐智司分开。
“相良,可以了。”
千代的手脚已经被好几圈的电线给紧紧束缚住。
担心自家老大会发现别的什么事情,相良猛自告奋勇说:“我来吧。”
不过谁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千代像是不要命了,牙口并用, 用力地撕扯和挣脱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的电线。
被束缚住的手往外挣脱,手腕被电线勒出深深的凹陷,像是要用蛮力将电线给扯断。
再用力下去,这双手肯定要电线割断给废了。
但是最先崩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电线。
电线外面包裹的橡胶皮管子裂开一个口子,裸/露出细细铜线拧成的电线,然后随着千代的动作,铜线在大家诧异的视线中,一根一根地扯断了。
连在场最强的片桐智司也无法制住她的动作。
眼看着电线即将要绷断,这个时候,大家忽然听到一个急切的刹车声。
有两个男人从车上赶紧跑了过来。
一见到这个情况,他们似乎早已见识过,不用多说两句,十分默契。
其中一个金发的男人立刻敲击木鱼诵经,面前还处于狂躁状态的女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而另一个男人十分熟稔地拿起电线,在她身上绑一个结实又不容易被挣脱的绑法。
最后在诵经声中,勉强压制住了正在发狂的千代。
经过刚刚的一场发泄,又过了一段时间,千代终于放弃挣扎,闭上眼累得睡了过去。
……
看着相良猛打着石膏的手,千代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赶紧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但是有人挡住了她的前面。
“干什么去啊?”
相良猛夸张地挑着眉,目光依然挺凶的。
金发男人拉住千代的胳膊,也说道:“你还吊着水呢。”
这倒是提醒了千代。
她二话不说,直接把针头从手背上拔了出来,丢弃一边,走了出去。
千代从休息间走了出来。
首先入耳的是急急的狗叫声,以及其中还有人的说话与呼痛声,两者夹杂,乱哄哄的,嘈杂刺耳。
不大的宠物诊所里,居然挤满了人,连小小的过道里也坐满了人。
都是昨晚见过的熟悉面孔。
因为只是个宠物诊所,并没有给人提供太多的座位或是床位。
那些不良少年们捂着受伤的部位,在地上或坐或躺,和对面的宠物面面相觑。
关在笼子里的宠物们哪里见过这么多陌生人,扒拉着铁网冲着面前的不良少年们不安地汪汪大叫。
忍足侑士和他的祖父正半蹲在地上给不良少年们冲洗伤口。
千代的大哥雅臣也在帮他们包扎。
虽然没有一位是正经的外科医生,但他们此时对待伤患的神情都十分认真。
不过也有人不买账的。
有几个少年狂惯了,说话丝毫不顾忌。
他们的指关节的部位骨头从创口里露了出来,疼得要命,但又厌烦面前的老人手脚慢,磨磨唧唧的。
“喂喂,老东西你是宠物医生吧,能帮我看好吗,搞什么,不就接个骨吗,至于搞这么久,该不是故意耍我玩吧,换人,你,对,就是你,你来。”
少年指着忍足侑士,点名要他来给自己包扎。
忍足侑士的祖父推了推老花镜,没说什么,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隔壁的忍足侑士,然后慢悠悠地去处理下一个人。
忍足侑士微微眯眼,轻轻地笑了下。
他把祖父交给他的麻醉针剂放在一旁,改为拿一瓶双氧水。
然后他对身侧的人说了句“按住”,把一整瓶的双氧水对着伤口全都倒了下去,美名其曰冲洗伤口消毒。
少年被双氧水辣得嗷嗷大叫,被刺痛出了眼泪,立刻甩开别人的禁锢,猛地站起,拉住忍足侑士的衣领,“你这小子,耍我是吧!”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人扔出店门口。
哗啦一声,玻璃门碎了一地。
少年忍痛爬起,刚想叫嚣两句,见到是谁扔他出来的,顿时失了声。
“大、大哥……”
片桐智司走了出来,双手插兜。
他的面容冷峻,“你自己滚吧。”
那人一下子老实了,丝毫没有刚刚那股蛮横不讲理的态度。
怂得跟龟孙子一样,“是、是……”
“等等。”
他吓了一跳。
片桐智司说,“钱留下。”
那人看了看碎裂的玻璃门,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乖乖地伸出两根没有受伤的手指,从裤袋里夹出一个钱夹子,丢在地上,像是逃命一样,立刻跑远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片桐智司门口那边,没有人看见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千代。
她扶着墙,望着不远处的所有受伤的少年,声音低不可闻,“要哥,这些人……”
都是因为她?
金发男人知道她的秉性,没有瞒着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最严重的几人都送医院了,现在这里的都只是些皮外伤。当然,我们是在条子来之前撤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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