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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知粒把他送到机场,亲吻之后坐在车里,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变小,然后消失。
他连背包都没有,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带就直接回去,有种四大皆空的特立独行感。
她趴在方向盘上,闭了闭眼。
好闻的檀木香放佛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短短的几天,像普通情侣一样,拥抱亲吻,放佛排练过无数遍,做起来自然无比,没有尴尬。
可他们到底不是真正的情侣。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或许是先从他收敛了态度,不再是针锋相对的欺负她,而是丢给她一颗糖开始,她就情不自禁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心里头尚且还有芥蒂,无法完全接受,但又控制不住去接受他的青睐。
他的怀抱,他的亲吻,他的抚摸。
肌肤之亲,如此奇妙。
没有挑明不是忘记,只是两个圆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让两个人都觉得舒服的方式。
像可有可无的情人,却不可替代。
日子平稳的度过,林知粒对DSN的赛事日程也烂熟于心,知道他们进入季后赛了,开始进行封闭的集训。
对于游戏的掌握程度越来越高,她可以开始打定级赛,不仅技术长进了不少,骂人的语句也跟着日益增进,制作出来的视频也精简了不少,还配有相当多的分析。
她是一个学习起来特别快的人。
除了游戏,就是画画,冗长的约稿函从去年年末堆到现在,她拼了命的赶,没日没夜,像要燃烧掉自己全部的能量。
只有林知粒自己知道,她从来没有对它们付出过真心。
当今天的第三通电话响起时,林知粒才发现自己近期沉迷这两个东西太久,都快忘记社交了。
陈安佳约她,“知知,好久没看到你出来玩了,在忙什么呢?”
林知粒:“打游戏。”
“……”那边安静了一秒,才道:“好兴致啊。”
陈安佳道:“今晚出来吧,我过生日。”
林知粒想起每逢生日必蹦的迪,今年却觉得腻烦到不行,轻咳了嗓子,准备推辞。
陈安佳一听她的动静,就猜到她的意图,“别装了小师妹,今年我也烦了,我他妈都三十了,有什么好过的,可是不过吧又会被人唧唧歪歪说哪哪不顺。”
林知粒怂恿:“那就别过,其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给你送个大礼。”
“切,我不像你这么洒脱,”陈安佳轻声道:“就单纯约个饭,我再叫几个人,地址和时间我发你。”
“好。”
“行吧,我就不打扰你玩电脑了。”
电话挂断。
林知粒抓抓头发,有些苦恼,什么大礼,她才刚刚知道她今天过生啊。
自从顾悅那件事后,陈安佳后知后觉的领悟到了她的用意,愈发对她亲近了起来。
有种要把她当姐妹看待的亲切。
可惜她铁石心肠惯了,没有交新朋友的打算。
晚上七点,林知粒如约到达。
陈安佳订的是家米其林的法国餐厅,环境很漂亮,在高楼中的顶层,由无数的白色花瓣修饰成的长廊,复古调的装修,被关在笼子里的灯光如午后黄昏。
像一卷中世纪的油画。
长桌上有七八个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全然陌生的面孔。
出乎意料的,她在饭桌上看到了纪行。
看来,在她修生养息的一个月里,这个小名利圈子里发生了不小的动荡。
“肖明礼呢?”陈安佳问。
有人甜笑的回答她,“安佳姐,他说要去接女朋友,晚点来。”
陈安佳:“好。”
林知粒侧头,趁着侍者慢悠悠的开始为他们上前菜时,偷问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坦然的?”
能看着暗恋的人带着新女朋友登场,着实勇气可嘉。
陈安佳喝了口酒,“不然呢?”
原来想见他才是想要过生日的真正理由。
林知粒不太理解她这种自虐型的爱情观,明明见到了会难受为什么还不放弃。如果是她的话,更宁愿老死不相往来吧。
等主食上了之后,肖明礼才姗姗来迟。
陈安佳的眼睛不可抑制的发亮,她放下叉子,故作轻松,“还以为你只记得女人,忘记了我们这群好朋友了……”
“安佳姐。”
一道明亮的声线打破了平衡。
林知粒望去,只见肖明礼身后走出一个美貌的女人,眉目间有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顾悅。
空气陷入了低迷的窒息中。
林知粒觉得自己瞬间就不好了,耳边嗡嗡的,都是顾悅在惺惺作态的道歉,有肖明礼在,天大的事情都能变成灰烬。
半响,顾悅的眼睛看了过来,端起一杯白葡萄酒,假意的扯了扯嘴角,“知知,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为什么可以这样。
有些人就是越脏越打不死,还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你身边,可偏偏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一张徒有其表的皮相。
所谓爱情,所谓朋友。
她连喝水都嫌脏。
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塌了。
陈安佳的手在桌下轻轻的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安抚的拍了拍。
她盯着那杯酒,没有接,冷然的道:“用餐吧。”
顾悅轻视一笑,没有在意。
所有人都是不动声色的戏子,把所有想说的全都消化在食物中,吞腹下咽。
然后是循规蹈矩的生日蛋糕,点蜡烛许愿。最后所有人都跑去小花园边看夜景边疯。
“很无聊,对不对?”纪行走到她身边。
林知粒低头拨弄着装礼物的袋子,没搭腔。
纪行:“不如我们走吧。”
林知粒好笑:“我和你,好像没那么熟。”
纪行扶了扶眼镜,依旧是好言道:“想不想去看看你交给我的画?已经复原三分之一了。”
林知粒顿住。
良久,她放下了礼物盒子,第一次正眼看他,“好,我看。”
发微信告知了陈安佳后,两人下到停车场。
纪行道:“想要完全复原还需要时间,说实话,原样模糊得有些严重,你有画的照片之类可供参考的吗?”
林知粒摇头,“没有。”
如果有,就不需要再托人修护了,她可以再重新画一副新的,或者舍弃。
何必成为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纪行拿出车钥匙,想要上前为她开副驾驶的门。
林知粒淡淡道:“不用了,我有开车来,你把地址给我,我导航过去。”
纪行点头,不再多说。
林知粒上了车,依旧是那辆黑色的卡宴。一个多星期了,她的车早就到了可以提走的日期,但还是下意识的推了后。
车里隐隐的还残留他的气息。
她坐在车里,心情才慢慢平复。
这一段时间,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像以前在学校里的日子,心安理得的等着他在深夜把电话打过来。
有好几次,林知粒察觉得出他隐忍着想要说出什么来时,她坐在床上,紧张的盯着脚尖,一颗心像弹珠似的被弹来弹去。
七上八下。
可是每一次到后来,都是匆匆挂断。
林知粒想,其实不仅仅是她自己,就连他也无法做到完全忘记过去。
抱着颜料盒,调弄着心仪颜色的空隙,她也会有种小庆幸感。
幸亏他没开口。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她很自私的。
研究所的灯亮起,长长的桌子,摆放着很多精密的器具,中央一块凹下去的地方,躺着一幅用布遮掩着的画稿。
不用看,她很清楚红布下的画有多支离破碎,像一具破财的身体,奄奄一息的等着有人来给它做手术。
“其实,你寄来的画并不算破损最严重的,只是它分裂的程度很大,色彩剥落得明显……是经历过大雨吗?”
林知粒看着一点点揭开的画像,“不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撕碎了泡在鱼缸里,不知道多久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一语道破它的结局,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的心痛感。
纪行没再细问,按下了墙壁的开关。
电源声一通,墙壁上的两三个摄像头亮起黄光,白色墙壁上,投影出了画的全貌。
分裂成碎块的纸片重新粘合在一起,纸张脆弱得不堪一击,微微发黄。破败的颜色经过长时间的修复,才重露冰山一角。
纪行:“你先看,我出去回个电话。”
林知粒不语,定定的注视着画。
有日光。
金灿灿的,注视久了又会觉得它是透明的,从遮天的树林里映射过来,绿得苍翠欲滴。另一边是蔚蓝色无暇的蓝天。
配色复杂治愈,像日漫中的场景。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调过这么明媚的颜色了。
剩下三分之二的地方还是一片污浊。
林知粒往前,抬手摸了摸墙。
心脏酸胀得像要裂开似的。
没有人比她清楚,再往下是什么。
树下石凳上,有一个少年,穿着白色的毛衣,下巴藏在高领里,百无聊赖的抱着一只猫。偶尔抬头,把视线投进一栋小红砖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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