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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闲话

之后几日里，叶翎和韩子重都是早出晚归的，俩人风风火火的那劲头儿连林氏都忍不住派孔嬷嬷过来问一下。

等问清是俩人在药铺忙着做生意，孔嬷嬷就去给林氏回了话。

“夫人，二公子在帮衬着二夫人打理着药铺，那药铺生意不好，所以近些日子他们才格外上心些。”

叶翎和那药铺的事，有心人一查探便知晓了，林氏也是，她一早就知道了那药铺的事。

不过，她打发孔嬷嬷去一趟，却是在意别的事情。

“子重与翎儿相处如何？”

孔嬷嬷想了一下，“俩人亲昵着呢，看二公子的神色也做不得假，那二夫人更是个不谙事的，看着没多少心思。”

林氏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他还真是被你们这些狗眼看人的奴才给低看了，没什么心思，他能对着我阳奉阴违？”

“夫人，请恕老奴愚钝。”

“旁人是不知他的处境，我如何能不知道？本以为能收买一二，却不想也是个有主意的，宁可紧抱着子重那棵靠不住的歪脖子树不放，也不肯被我拿捏。”

孔嬷嬷低眉顺眼，“夫人，那是他不识抬举。”

林氏为韩子重名义上的母亲，韩子重的事她大半是能做主的，就算有些事不能做主，明面上韩子重也不能忤逆，那叶翎竟是惹恼了林氏，这往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一开始打照面儿，我还没看出来，后来才显形，他心里是向着子重的。子重往日也不见对什么人什么事上心，如今倒是上心了，可总觉得与我这个做母亲的生分了。”

孔嬷嬷不敢接话儿，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把头低得更低了。

这事儿在林氏这里算是过去了。

而在韩老夫人那里，在韩老夫人冷了脸之后，满屋子就剩下声讨声儿了，好像被她们声讨的韩子重十恶不赦了一样，尤其是叶翎整日抛头露面的更是不像话儿。

林氏不开口帮腔，小林氏也是幸灾乐祸的。

“夫人，你怕不是苛刻了子重吧？他往日流连花街柳巷虽不成体统，可到底年少风流也是一桩美谈，怎的如今还要亲自去打理一处快要关门的药铺？是没银子花了吧？”

“林姨娘，你休得胡言，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到底有没有苛刻子重她是知道的。”

小林氏这话说得，不仅林氏不喜，连二房三房的妻妾听了心里都不太高兴。

韩老夫人也是微微皱眉，“林姨娘，你整日少拿银子说事了，一身铜臭味还不嫌熏得慌？”

韩老夫人也是不喜的，这小林氏和她出身的那个商贾巨富的林家，旁的没有，就是钱多，多得几辈子花不完。

韩府里少不了巴结小林氏的人，眼红小林氏的人更多，她跟她那宝贝女儿韩香见，那都是金堆玉砌出来的奢靡，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价值不下千金的宝物。

这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韩老夫人喝一口茶，“至于你说的苛刻韩子重，我相信绝无此事，你也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老夫人说得是，是我糊涂了。”

韩老夫人还是多少给小林氏留几分面子，这般不轻不重的呵斥几句，连带着林氏在内，另外二房三房的夫人心里都有了底儿。

有韩老夫人这般偏袒，那小林氏可不得有恃无恐么？

在回春堂里，被人背后说闲话的叶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石头凑过来，“东家，你命犯小人啦！”

叶翎揉着鼻子，“也可能是命犯长舌妇。”

石头笑嘻嘻的，跑去熬他的药汁去了，锅里黑乎乎的翻滚着鸡蛋大的水泡，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弥漫开来，苦涩中夹杂着淡淡的香味儿。

叶翎有点心不在焉的捣药，他力气大，用韩子重的话说，终于找着让他能使劲儿的地方了。

这几日忙，一早叶翎才想起日子来，今日本是他身上的毒发作的日子，成亲前燕氏给他吃过一颗解药，能压制一个月毒发的药。

所以，今日他没有被那痛不欲生的剧痛所折磨。

那一个月后呢？

他会不会在韩子重面前暴露毒发时的丑态？

韩子重又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弃之不及的麻烦？

他知道，那毒会如附骨之蛆一般缠着他，待年复一年，直到最后他受不了这折磨自我了断。

不管怎样，这件事一定要瞒着韩子重就是了，不然只能是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叶翎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心思，如今这样很好了，什么都不改变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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