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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割除的爱
那日晚些时候，祁小明与赵明溪一起去见了要为祁小明做标记清除手术的秦医生。
秦医生是赵明溪的大学同学，关系也是很好的，毕业后赵明溪靠着家里的资助自己开了家小型私人医院，而秦医生则出国继续深造，几年前回国后便在全市最好的X医院就职，他对于标记清除是国内造诣最高的，他在国外那几年便是一心研究此事。
秦医生虽然是位alpha，却很能体会omega的苦楚。
他的父母是因为家人的安排而结婚的，身为alpha父亲并不爱他的omega母亲，因为一次意外父亲标记了母亲生下了他，可父亲最终却抛弃了他的母亲，标记后又被抛弃的母亲饱受着发热期的折磨，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最终精神发出了问题，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母亲亲吻了他的额头后微笑着从十几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
他那时还小不懂事，只觉得母亲像明媚阳光里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喜悦的享受着属于她的自由。
他母亲那时候还没有能够清除标记的方法，直到后来他上了高中才出现了药物清除永久标记的方法，但药物效果太慢，omega很可能在治疗途中便受不了身心的折磨而像他的母亲一样选择以死亡来获得解脱。
从那之后他便开始着力于思考更有效的方法，后来上了大学，一位优秀的导师提出了手术清除标记的方法，虽然见效很快却存在着极高的风险，自此之后他便倾心于对这种手术的研究，想要终有一日能够让手术的风险降到几乎为零，保护那些像蝴蝶一样易碎的omega。
当下标记清除的手术已经非常的普遍了，只是风险程度仍然在百分之四十以上，哪怕他亲自操刀也只能把手术的风险控制在百分之三十以内。
即便是风险这么高的手术，仍然有很多的omega愿意去冒这个险，因为他们得不到标记者alpha的慰藉，长此以往的折磨已经让他们精神不振，再也撑不住下一次的发情期。
他们宁愿冒着腺体被毁的风险，也要赶快去除那折磨人的永久标记。
而眼下祁小明便是他们中的又一个。
“真的考虑好了吗？如果用药物治疗我可以给你配置一些强效的抑制剂，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虽然这种抑制剂对身体有损伤，却是可以慢慢恢复的，而手术一旦失败就是不可挽回的，你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损坏的腺体将会慢慢脱落，届时生殖器也会慢慢收缩直至不能使用，这些你都考虑清楚了吗？”秦医生像问每一个来他这里做手术的omega一般问着面前这个omega。
面前的omega似乎与其他来做手术的omega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对爱恋显得很漠视，一副决绝的表情，但眼前这个omega似乎又有些不同，他似乎正在绝望中努力挣扎着向上生长，看起来充满了生气。
“嗯，我都清楚，明溪之前与我说过了，我都可以接受，只要能快点去除这个标记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祁小明的回答听起来又和其他omega没有什么区别。
“好，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们三天后医院见吧。”秦医生很清楚，决定来找他的omega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决断不会再回头了。而他能做的就是满足他们的愿望，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天晚上祁小明回到家躺在床上，没开灯的房间里透进一束月光，照在他半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他就这样睁着眼一直躺到了天亮，直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刺入他的眼睛时，他才像是被强光刺伤了般，闭上眼紧紧地捂住腺体上因标记而留下的齿痕，把自己蜷缩做一团，眼泪被紧闭的上睑挤出眼眶，沾湿了身下的枕头。
“真的要再见了我的默默，以后我再也感受不到你的任何气息了，云默……默默……”
祁小明满带哭腔的声音闷闷的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透着浓浓的难以割舍的爱意。
时间可以抚平的伤痛从来不是深刻的，足够深刻的伤痛是时间难以抚平的，是那种哪怕已经两鬓斑白，每每回忆起那些深刻在骨髓里的事情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仅仅是云念给了祁小明必须要活在阳光里的坚定信念，哪里是已经忘却了那些伤痛啊，只是伤痛被转移了注意力，无暇再去顾及。
如今这般不得不被唤起的回忆，又一次深深刺痛着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脏，生生划开掩盖的幕布，赤果果的再次呈现出来。
怎会不痛不痒
那是倾注了全部的爱啊！
当手机里的闹铃响起的时候，祁小明擦干脸上的泪水，起身去洗漱，洗去满心的阴霾，又重新挂上一副阳光的面孔，只是浓重的黑眼圈暴露了他昨夜的颓然。
他去厨房先为云念做了婴儿餐，又简单给自己做了些吃的，便去叫云念起床。
小小的云念似乎能够体会他的辛苦一般，一向乖巧懂事，被强迫叫起来也不哭不闹，只是揉着惺忪的睡眼撒着娇要爸爸抱抱。
云念的五官越长越开了，眉眼里透了几分云默的味道，每每撒娇时都像极了云默耍赖时撒娇的模样，让祁小明总是难以抗拒这样的撒娇，忍不住的就对云念溺爱起来。
云念似乎深谙此道，每每面对不爱吃的东西或是惹祁小明生气的时候，他便冲着祁小明撒娇，百试百灵。
父子俩吃过饭后祁小明便带着云念一起到咖啡店里去上班，他在吧台帮着点餐，云念就在后面抱着玩具补觉，醒了也不吵不闹，只在见着祁小明休息的时候才向着人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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