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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阳皱了下眉，目光中似有不解。

曲南星深吸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傅总，感谢您来探病……我想和爷爷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曲南星的声音此刻少了平时的淡然宁静，因为情绪的波动听着十分的温软可怜，让傅寒阳的心犹如被羽毛轻扫而过，无端地痒了一下。

蒸腾的怒气瞬间消散无踪，傅寒阳沉默半晌，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烦闷中又带着怪异的柔和。

最后，他冷哼一声，也不看曲恩阳，只垂眼道：“曲医师，我的车就在楼下等你，你知道的，我向来耐心有限。”

随后，他转动轮椅，挺直腰板，沉着脸不疾不徐地出了病房。

傅寒阳离开后，曲南星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跪在床边，低着头，不知怎的眼泪顺着眼眶滴答而下，虽然极力控制，但身体在这个时候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悲伤如同打开阀门的洪渠，倾斜而出。

上一世，因为自己，爷爷溘然长逝，他最亲的人，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那满是悔恨的余生，对于他而言，除了报复，就只剩下煎熬。

那些在无数次苦痛中挣扎忍下的泪，似乎蓄积到此刻才终于溃堤。

曲南星抽噎出声，肩膀抖动不停。

半晌，曲恩阳开口：“南星，你起来。”

曲南星头垂得更低，慢慢收了声，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起身，默默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悄悄擦了把脸，坐在了床边。

曲恩阳利刃般的目光缓了下来，他审视着自己的孙子，眼里渐渐充满了温柔的慈爱和呵护。

“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鼻子忍不住一酸，曲南星只摇了摇头，道：“爷爷，你醒过来，比什么都重要。”

他抬起头，握住曲恩阳的手，感受到那双手的力度和温暖后，眼泪又忍不住滚落。

“爷爷，我……我好想你。”

说着，他躬下后背，额头轻轻抵在曲恩阳的双手上。

曲恩阳终于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他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曲南星的头发，笑道：“我又没什么事，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曲南星很想一直就这样享受温馨的时光，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他起身，打算简单地和爷爷交代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毕竟，从他的叔叔姑姑们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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