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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沉寂，薄凉的月光透过窗帘，映出窗外树木的倩影。

荀彧蜷起身子，缩在了一角。不是因为冷，是习惯使然。

他后背蓦然抵上平坦的胸膛，齐燃的手从后面环抱住了他，被窝里小心翼翼地蹭着他冰冷的脚。

“学长，很冷吗？”

荀彧想说“不是”，但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内心贪恋着齐燃温暖令人安心的怀抱，只听见自己缓缓吐出了一个“嗯”字。

“那我就抱紧点。”

少年柔声道，把他拥得更紧，努力想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

荀彧心头一软，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在身后的人平缓的呼吸声里渐渐入了眠。

-

夜露渐深。

荀彧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的时候也不知道蜷在齐燃怀里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微微睁眼的时候旁边没有了人。

外面的阳台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荀彧微微皱眉，向外面望去。

“妈，我不会去看他的。”

少年极力地压低声音，但在寂静的深夜里还是显得突兀了。荀彧只觉得，他的语气是不同于平日的淡漠。

沉默了片刻，少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调微颤：

“他算不上一个父亲。”

齐燃深深吐了一口气，听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

荀彧屏息，听见外面的少年深感无力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心尖不由地随之一颤。

“你最近…身体不好？不要一直奔波了，我们就在溪城、龙城或者是金城，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好不好…找一个稳定的工作——”

他语气越发急促，不可抑制地微颤着：“或者…我不读书了。”

听见电话那头的女人格外不适的带着鼻音的微弱声音，齐燃的心仿佛就被一只手紧紧揪着，压抑得他喘不上气来。

在听完她的话后，齐燃疲惫地扬起头看着天空，微声道：“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难受了一定要吃药，平时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妈妈，晚安…”

他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蓦然下垂，脱力一般地坐在了地上。

阳台外没有了声音，荀彧听了刚才的话心里又涩又疼，正想着出去看看小学弟，他便从外面进来了。

荀彧细眯着眼，瞧见月光下他的眼角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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