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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燃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涌进鼻腔里刺鼻的烟味呛得他干咳了一下。

他匀了匀气，把刚才已经到了嘴边要叫出口的一声“爸”生生咽回了腹里。

齐燃后悔了。他在心底暗暗质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些年你跟着你妈过得怎么样啊？那个没出息的女人，不会还想着靠她自己打出一片天吧！”齐峥嵘深深嘬了口烟，缓缓吐出白雾，语气里不乏嘲讽。

齐燃握着筷子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被夹起来的几条面条被夹断落进了汤里。

他极力让自己的语调趋于平静，道：“挺好的。”

“是吗…赶紧吃面吃面，一会儿凉了不好。”他若有所思地叼着烟，见他碗里的面纹丝未动便催促了一下。

齐燃心说齐峥嵘一直在旁边抽烟…真没心思吃，刚想提醒他一下，就听见齐峥嵘说：

“噢对了，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可别是提钱吧，我的口袋可比脸还…”

“我没想过。”他话还没说完，齐燃就沉声打断了。

叶女士和齐峥嵘离婚这些年，作为父亲的齐峥嵘没有给过丝毫的生活费，是叶凝女士独自将他抚养成人——甚至当初自作主张变卖套房的事也从未提过要偿还。

齐燃不对他抱任何希望，哪怕在曾经，他也没有奢求从齐峥嵘这里得到一丝的父爱。

“我只是偶然经过，也因为——身体里流的一部分，是你的血。仅此而已。”少年的声音清冷，带着寒意。

齐峥嵘拿烟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白雾从他口中缓缓吐出。若非还有烟雾在虚空中滕嚣，齐燃都要觉得周遭一切都跟他的呼吸一样凝滞了一刻。

“行，我去给你加个蛋。”齐峥嵘面上没有什么波澜，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碾灭，说着往后厨走去了。

四周寂静了下来。

齐燃埋头吃起了面。面还是热乎的，腾起热气朦胧他的眼帘，似起来一层氤氲。

“妈妈！妈妈！”一个小男孩从不远处往店里跑，店里原先招呼人的女人闻声出来，他便急急忙忙扑了上去。

“怎么又玩了一身泥，赶紧洗洗，一会给你爸瞧见他要说你的。”女人拉过男孩，抹了抹他脸上的泥印。

“我爸才不会说我！我这次考得比上回好了，他说他不说我！”男孩咧开嘴，笑开了花，见齐峥嵘出来就转而扑了上去，“爸爸我饿了！我也要吃煎蛋！”

“哟乖儿子回来啦！饿了一会爸给你做好吃的，这个是那边那个哥哥要的，爸先送过去。”齐峥嵘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小脑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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