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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野赶到医院,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他急冲冲地下车后,几乎脚不沾地飞奔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空无一人。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微信消息,发现他发给严彧那条‘严医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改到晚上九点半见’,严彧根本没回。
是没看到消息,还是故意不回?
路野思忖片刻,决定亲自去值班室找严彧。
临出病房门,他突然想起那个白色饭盒,对对对,道具不能忘。
路野在病房里找了三圈,就差爬到床下去看,原本放在桌上的白色饭盒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难道严彧已经拿走了?
不可能啊,拿走了怎么不跟他说一声。
路野还在纠结饭盒去了哪,助理小周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小周:“路哥,你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我给你拿回家了,哦,对了,还有那个饭盒。”
路野心里的石头落地,他按着语音键回消息:“你把那饭盒拿回去了?”
小周有点纳闷,问道:“对呀,不是你的吗?”
路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好主意,他赞扬小周:“你拿回家对,拿回家对……你帮我放在我家,别弄丢了,我等它的主人自己找上门。”
小周更奇怪了,饭盒的主人不就是路野吗,她秉着不多问艺人隐私的工作原则,茫然点头,答应了路野的要求。
路野和小周说完,打开微信想了想,他还是先给严彧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在不在值班室。
隔了整整十分钟,严彧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连着两条消息严彧都没有回复,路野心中顿觉不爽,他不耐地揉了揉鼻梁,回看了他发给严彧的上条消息,下一秒,他的不爽被突如其来的自嘲取而代之。
他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是风流潇洒的路少爷吗?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约人总是迟到,迟到也从不解释;看上谁,动动小心机,对方准上钩,哪需要用一个蹩脚的饭盒做借口。
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束手束脚地有点怂了。
思虑这么多,他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弄到手。
路少爷可管不了自己是有礼貌还是没礼貌,他想追的人,耍点小手段,玩点小心机,只要不伤大雅,又如何呢?
值班室的门半开着,路野伸着脖子往里看了一眼,好像没看到严彧,他正准备抬手敲门,问问另一个值班医生严医生去哪了,那人立刻认出了路野,笑道:“你找严主任吧?”
路野正想问他怎么知道他要找严医生,那人又说:“严主任交代我,如果有个男人提着饭盒来找他,就跟他说他正在手术。”
“可我没提饭盒啊。”路野晃了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哑然失笑。
那人抿唇笑道:“可你是男人啊。”
路野觉得那医生的话有点奇怪,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奇怪,他又问道:“你知道手术什么时候结束吗?”
那人看了下手表说:“这可说不好,因为是急诊手术,做一晚上都是有可能的。”
路野属于每天拍十二个小时的戏后,还能生龙活虎去酒吧玩的人,他不知道医生做完一台手术有多累,想也没想说道:“请你帮我跟他说声,让他手术一结束就去病房找我。”
那人没说话,鄙夷地看了路野一眼,低下头似是自言自语:“又是一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屋从里到外,只有两个人,一个路野,一个值班医生。
不用猜都知道,那人骂的是谁。
放在平时,从不让自己吃亏、有气撒气的路少爷拳头早抡过去了,就算没动手,几句脏话也少不了。
但今天路少爷听到这句话后,他下意识就想到那天洛言说的‘如果我哥是在三年前遇见你’,所以,严彧在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路野带着这个疑问,深深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抬头刚好撞上路野略显深沉的眼神,他瞪视着路野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就算严主任再厉害,他做完一台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也不可能若无其事,想坐下来好好休息只是一般情况,像我们,每次手术下来,只想随便找块地方倒下就睡。你没说让他休息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让他去找你,你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原来如此,这人是在为路野的不体贴替严医生打抱不平。
可是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以前也有人不体贴过严医生吗?那会不会和三年前的事情有关?
路野干脆走进了值班室,二话不说找了一张凳子,坐到了那人旁边。
那人吓地立刻弹跳站起来,手指着路野:“你……你想干嘛……”
“坐坐,”路野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问道,“值班室可以抽烟吗?”
那人嗫嚅半晌,缓缓吐出两个无力的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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