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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照片里的人是严彧的前男友还是现男友,又或者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路野知道他都没有立场和资格质问严彧照片里的男人是谁,他只是一个追求严彧的人,何况严彧还曾当面拒绝过他。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路野看到这张照片,不管严彧和照片里的人有没有关系,他肯定会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既然和别人有瓜葛,他不要也罢,他可不想再一次傻傻地被人当做忘掉前男友的替代品。
可在时间静默了两三秒后,他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告诉他,严彧不会是这样的人,严彧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人,拿别人当替代品和疗伤品,他都做不出来,何况是习惯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的严彧,这样可真他妈的伤人又缺德。
路野强行在脑海里替严彧解释,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洛言和你不一样,这是当时严彧给路野的第一个拒绝之由,路野为此以为他们压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要不是因为从洛言那里得到只言片语后,路野又旁敲侧击了洛言几句,他还真他妈以为严彧和自己不一样。
人一旦钻进一个死胡同,即使平常再想得穿看得开的人,都无法打破面前的高墙走出来。
怒火中烧的路野在心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我和洛言不一样,严彧为了拒绝自己,可真他妈什么都能编地出来。
连自己不是同性恋这种谎话都可以毫无负担、随随便便拿来用,严彧不是同性恋,那这张他笑着和男人接吻的照片又作何解释?
路野此刻的脑子犹如一锅烧糊的粥,转不动、想不通,他不想装潇洒也不想装大度,更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装糊涂。
不管他现在处于何种立场、持有何种身份,他都不想做糊涂蛋,他必须问清楚,最好问到自己死心,觉得严彧和从前的那些人一样,也不过如此。
路野深吸一口气,表情和语气没有两样,捏着钥匙扣的骨节却根根分明,他笑着问道:“严医生,照片里的小帅哥是谁啊?”
严彧盯着路野手里的钥匙扣看了一眼,眼神说不出来的阴冷,他劈手夺过钥匙扣,打开衣柜旁边的抽屉,随便往里一扔,闷声道:“没谁。”
路野顿时更火了。
严彧什么态度和语气,没谁,当他眼瞎还是脑子过期了,看不出来这是一张亲密的情侣照,说不定严彧家里还藏着第二个一模一样的钥匙扣。
路野越想越想气,什么立场、什么身份都他妈的滚蛋,他现在就是不爽,严彧这么藏着掖着,没有鬼才真有鬼。
路野换了一句话问:“严彧,你不是和洛言不一样吗?洛言可跟我大方承认过他跟我一样……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吗?”
严彧伸手抬了抬眼镜,声音轻而温和:“路路,我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这是严彧第一次叫路野路路,声音温柔又好听,但却不是路野此时想听到的。
路野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以前他也总用这种‘我有事儿、‘我在忙’、‘稍后再聊’、‘改天再见’的话敷衍过别人,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蹩脚又拙劣的借口有一天也会被人用来推拒自己。
路野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不动,他抬手脱下严彧的外套,递给他说:“衣服还给你。”
严彧眼神复杂地盯着路野,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路野见严彧不接,干脆又给他重新挂回了衣柜,然后穿上了自己的风衣。
严彧:“外面冷。”
“冷也是哥冷,关你屁事,”路野说着一手重重关上了衣柜门,“严医生,我是在追你,但你把人当傻子耍,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哥也是有脾气的,哥现在不想跟你玩了,听、明、白、了、吗?”
那一瞬间,严彧黑白分明的眼珠闪过一丝慌神,但一开口,语气镇静自若:“路路,我们下次再说,好吗?”
又是这句话!
路野恼怒转头,扔下一下“去你大爷的,哥他妈不追了。”拉住手把,正欲开门。
下一秒,原本站在衣柜边的人,眨眼到了门口,拽住路野的同时,反手关上了衣帽间的木门。
路野张嘴想问你他妈想干嘛。
却听到拽住他的严彧,低声道:“我是gay。”
路野当然知道他是gay,他又没有兴趣掰弯直男,路野是想听严彧说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如果是严彧的前男友,路野没那么小气,难不成揪着严彧那点猴年马月的过去式一直不放。只是方才严彧又躲又藏的态度太他妈气人,念念不忘前男友还吊着他想让他继续追他,天下的好事都让他姓严的一个人占了吗?他路野才不吃这个亏。
路野也不想继续拐弯抹角了,他眼神看向衣柜旁的抽屉,直白问道:“照片上的人是谁?”
严彧见路野表情有所松动,他放开了路野的手腕:“我以前带的一个实习生。”
路野内心不由升起一阵疑惑,那照片都拍成那样了,严彧说那只是他以前带的一个实习生,教人用膝盖想,也无法信服。
“你确定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路野问。
“不是,”严彧立马否认,“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
饶是路野这种在外面风流潇洒多了的人,都没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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