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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仿佛是习惯性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行走间的声响,除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猩红的甜香味,像极了某种催情的混合药物。
季凉意睁开眼,头也未回,冷声道。
“把玫瑰扔掉。”
这人脚步一顿,轻笑了一声,然后是一支花束跌落在地的声音,那盛开的饱满的红玫瑰于半空中掉落一片花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我之前送你的九十九朵玫瑰便这么让你讨厌?”男人的声音与他的人一般带着一种孤冷的感觉,分明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语气却硬生生压着几分委屈。
闻言,季凉意起身,动作不大,却带着细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看向这个人,“是你?”
他其实一开始也并不对玫瑰过敏,直到某一天,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家门口处放着一大束玫瑰。
九十九朵。
九十九种玫瑰花。
颜色热烈的花瓣上还沾有透明的露水,就连空气中都混合着浓烈的玫瑰花香,靡丽,悱恻,暧昧无比。
从那开始,季凉意再也没办法正常地接触玫瑰花了。
男人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
“是不是很喜欢?”
喜欢到。
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玫瑰。
季凉意的眸色冷了几分。
“你是谁?”
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男人勾唇,一向寡淡的面容多了几分邪气,他朝床上的季凉意伸出手。
“墓,你的,追求者。”
季凉意冷笑,语带嘲弄,“追求者就是枪杀,然后再把人囚禁起来?”
他此时完全被困在床上,手脚上俱是锁着细长的银链,锁链的另一头延伸到他无法看到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他腰腹上的那道枪伤,虽然缠着白色的纱布,但一直在阵阵作痛,所以他根本无法剧烈活动。
墓眨眨眼,“误伤,你可不要误会我,你身上取出的那颗子弹可并不是我的。”
季凉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如果不是你,这子弹不会射到我。”
要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卷进枪杀事件里。
墓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我也没想到那家伙技术这么差,这么短的距离都杀不死人,还能误伤。”
季凉意冷冷地看着他。
“至于囚禁,”墓弯唇笑了笑,“我要是不把你锁起来,你吃了我怎么办?”
他说着抬起小臂放在季凉意眼前,那修长有力的小臂内侧是一道极为惨烈的咬痕,整块肉几乎被咬掉,血肉模糊。
但这人却根本不包扎,只简单地处理了下,眼神极为温柔地看着季凉意。
“你当时可真用力。”
“……”
你试试动刀取子弹的手术一点麻醉都不用,这人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他愣是生生疼醒了几次。
虽然这么说,墓却一点也没有要给季凉意解开锁链的意思,只问道,“你饿不饿?”
季凉意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墓笑,“等一下。”
他出去了。
门也未关,虽然是囚禁的意思,但这人却好像并没有怕他逃出去。
当然他现在身上带伤,又被锁着,基本也跑不了。
季凉意抬手,查看了一下手铐,制作极为精细,材质很特殊,触感温凉,有一处开关,应该是有对应的钥匙。
房间里的摆设很漂亮,温白的家具,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米白色的窗纱随着风在半空中飘动着,空气中有一股咸咸的潮湿的海风气息。
这里肯定离海很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的,季凉意自己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只隐隐有感觉身边一直有人,但是他根本无法醒过来。
墓很快就回来了,端着一个白底素纹的盘子,盘子上是一块质地韧嫩、干香味浓的牛排,旁边还摆放着几颗鲜艳多汁的草莓,先不论香味,造型倒是十足得好看。
但是季凉意一点也不想吃,试探道,“没有中餐?”
海,西餐,该不会已经出国了吧。
墓好似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回道,“没有,我不怎么会做中餐。”
他说着,坐了下来,“我喂你?”
季凉意伸手接过来,“不用。”
他其实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是因为饿得太久,还是因为某些药物。
盘子边缘放着银制的刀叉,他拿起叉子,吃了两颗草莓,味道很甜,柔软多汁,嘴里苦涩的味道才被掩盖了一些。
他的动作很慢,切牛排的动作更慢,一块热气腾腾的牛排慢慢变得温凉,才被切成几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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