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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胡此战元气大伤,王都烧成废墟,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子孙繁衍断代。
穆老头更是心力交瘁,落马洲的攻心计导致大军人心浮动,处置不当就是哗变,尤其是乌桓、朵颜等大部族气氛诡异。
他拼死要保的两位爱徒,一位重伤垂死昏迷不醒,一位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若不是祖师堂那边回信,桓檀魂灯虽幽暗飘摇,但始终未灭,老头子都要发狠领着二十大军跟神光朝玉石俱焚了。
攻心为上,尤其是落马洲悬挂的一万颗冰冷人头,瞬间击溃了北胡大军的士气,当场便有悲愤吐血跌落马背者,随地驻扎的军帐里多了些夜哭郎,悲伤的情绪在传染扩散。
这一万颗人头多是王帐龙骑军将士的家人,有父子兄弟,有发小故友,他们就这样孤零零的悬挂在哪里,那惊恐不甘的眼神令人心碎,仿佛一遍遍的在质问,为什么大后方王都会被攻陷?为什么将妻儿老小置于险境?
两国交战,人命如草芥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神光佑,我耶律诨铘与你不共戴天。”
“啊…………”
“我古颜部族誓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点天灯。”
“室韦族上下与神光死战到底。”
“啊…………”
“乌桓部与神光朝不死不休。”
五万将士齐声诅咒,怨气腾空声动九霄,轰散了天上的流云。
“将家人头颅取下,带他们回家。”耶律诨铘亲自下马,跌跌撞撞的跑到高地上去取下他父兄的头颅。
慈不掌兵,平康王的绝户计可谓狠毒,即便是嘉隆帝初闻战报,喜悦之余,也是略有沉思。
庞衍得闻平康王如此行事,当夜吐血,无奈苦笑:“因果庞某担着,君当乘风破浪。”
这帮龙骑军抱着亲人冰冷的头颅往回赶,当他们知道妻儿已经被掳走押往神光朝时,很多血性男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更有气性大的直接吐血,气昏过去,摔落马下。
百年来的纠葛厮杀,初始因生存所迫,后又争夺中原大统,但经此一役,两族百姓间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再无任何缓和的余地,即便十多年后再开互市贸易,文化交流频繁,也都掩盖不了裸地民族仇恨。
“江云琅,朕给你五万边军,并带嘉桐关内三千能工巧匠赶往朔方城,告诉儿,未来十年要把朔方城打造成另一个嘉桐关,我要两城如犄角尖刀牢牢的插在北境。”嘉隆帝斜躺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江云琅吩咐道。
江家云琅也是死里逃生,夔阴山北麓他左眼中箭,痛的昏死了过去,反倒是躲过一劫,如今因祸得福升任左侍郎,江家上下长舒了一口气。
箭头长时间留在眼眶内,压迫颅内大穴,经常半夜头疼难忍,直等到撤回到嘉桐关后才请御医令取出,此人硬气,剜眼取箭,血水横流,竟然吭都没吭一声,令围观之人无不变色,不说是比肩古时战神刮骨疗毒,单是这份心性就是罕见。
江云朗这番豪情惹得太康一众闺阁女子倾心爱慕,提亲之人踏破了江府门槛,但都被老太太一一回绝,言语之间说是已有意中人,待到班师回朝后,便为两人操办大婚。一石激起千层浪,太康城里各府女眷都在争相讨论,究竟是谁家姑娘能入江家玉树法眼。崔韫当然也不例外,对这位江家木头怨气更重了,看的崔尚书与夫人又是好笑又是忧愁,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兵部衙门北伐一战最是凄惨,主将瘸腿残眼,泽康王下落不明,刘方景达卢象升等副将战死,武选清吏司更是残存不足三成,更别提后面赶来送死的各位世家子,这帮子二世祖吃屎也没赶上热乎的,整个衙门成了神光朝的残废聚集地,堪称最是惨烈,北胡民间嘴毒之人编出的对子便是:“兵部大佬天残地缺无一完人,衙门东开破铜烂铁全是废物。”
但太康城无人敢嘲笑一句,更无人敢来问罪。眼里容不得沙子是刘之纶与江云琅的底线,两位主官为了衙门饷银没少跟别人吹胡子瞪眼睛,更别提对上某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怨气颇重的京城门户,捞军功可以,但是要拿命来拼,兵部就是一条条命拼出来的衙门,不服就干,反倒注定是未来几十年内最为权柄煊赫的衙门。
“属下领命,收拾妥当,即刻出发。”江云琅起身立住,身若峙渊,深沉意重。
看的嘉隆帝不禁颔首,虽然还未见到佑,佑胤等人,但是他心中是满意的,姚誉在旁也是微微一笑,
“云琅莫急,三千巧匠和一应物资尚需时间筹备,你先好好养伤。”
“恭喜圣上,此战的收获远不止这些黄白之物,北伐练兵我神光朝后继有人,刘之纶和平康王都是百年难见的帅才,泽康王,崔含章,江云琅,董八千等人也是脱胎换骨,破灭北胡,指日可待。”
姚誉的话的确说到嘉隆帝的心坎里了,一国之君最是看重传承有序,如今将才涌现,闪耀神州,实乃社稷之
福。
“承平百年,我神光未失太祖遗训,此战无愧于祖宗,稍加磨炼,是该让他们肩上扛起担子了。”嘉隆帝抚须颔首,两位君臣相视一笑。
“佑胤的情况如何了?”
“皇上不必担忧,河间府董宝珍奏报,在伦与河间地带说是有人发现了王爷的踪迹。想必不日就会寻到。”舐犊深情,天下父母心,无关乎帝王将相。
“佑胤是该吃吃苦,他大哥五岁便随朕狩猎,这孩子身上书生气重,朕期许他能脱胎换骨。”嘉隆帝咳嗽的厉害,但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大观这娃,朕看甚好呐。”嘉隆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姚誉跪拜涕零。
“等到嘉桐关与朔方城稳住局面,让大观镇守西南,是该料理下鬼方了。”圣上轻描淡写的说,金口玉言让姚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帝心难测啊。
楼岳山膝下无子,对三位弟子格外上心,如今一死一伤一远走他乡,他是坐不住了。
千烟洲崔家小院里他是气的暴跳如雷,崔含章也是第一次见到楼师如此失态,
“赵氏一家子都是王八蛋,你得到越多,欠我越多。”
楼岳山积攒三十年的怨气太重,弟子死的死,伤的伤,他恨的牙根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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