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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城内有两大男人心头好,一曰龙沅江上鸣金楼,是谓鸣金锣响销金窟;二曰西水关口鹧鸪台,是谓鹧鸪声声上青云。
一个娱人声色,一个则是送人前程,精神与的满足,哪一样都令人爱不释手呐。如今倒好,崔探花和灵武侯,一人一把火都给烧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两人算是得罪满城的男爷们。
这两人要么有病,要么有种。
林屋山是这样想,篪丽街上其他几府也是这么想,乃至于太康城里茶馆酒楼说书唱戏的也是这么想,就连那东云门码头天桥下算命瞎子也是这么想的。
人呐,不想活的太累,就得活的膈应,还不能矫情,矫情的下场基本就是心累皮肉苦,犯不着不是?
偏偏柏言秋就是个有点矫情的人,他活的心累,崔含章到是不矫情啊,但是活的膈应,皮肉也苦,所以这俩人凑一块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这行事作风都透着一股子的邪性。
“你看今夜咱们出动这么多兄弟,飞雪连天里玩命抓贼,凭什么他们红泥火炉煮酒论英雄,没事搂着姑娘装十三?你看这冬夜里一把火烧的,人心都暖暖的!”柏言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倒是调侃起来。
“再说了!未来媳妇跟着本侯出来办事,耍耍威风立个彪悍形象给老头子们看看,怎么了?”斜眼偷看了眼林屋山后,柏言秋越说越不着调。
“我就问你一句,鸣金楼是不是你们放火烧的?”林屋山反问一句。
柏言秋忽然翻身下马,走到林屋山面前,低头盯着她眼睛,嘴巴与鼻梁只隔一指举例,吐气说道
“本侯说不是,你信麽?”
林屋山忽然被他这样近距离盯着,有点不自然,但听到他亲口否认火烧鸣金楼的事,多少也有点不敢相信。
柏言秋看到林屋山微微蹙眉,嘴一撇两手一摊。
“你看,本侯就知道你不信,萧靖那孙子也不信,大家伙都不信,我跟崔含章分辩有用么?”
“未来媳妇,你以后可要多担待点,说句掏心窝的话本侯也是爱慕虚荣的人,也想要好名声,但凡不是逼急了本侯,本侯是不会翻脸的。”柏言秋来劲了,竟然临场发挥跟林屋山撂起话来,这意思怕是说给未来岳丈林四泉将军听的吧!
“哦?本姑娘在羽林军里出了名的喜欢收拾翻脸猴子,个个都被揍的屁股开花,不过侯爷不用怕,对自家人我一向是偏爱有加,侯爷不信可以问问天狼营和骁武营的人。”林屋山可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说起话来分毫不让。
“我怕什么?本侯胆子还是有的,回头咱们慢慢聊,慢慢聊。”柏言秋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说道。
就在两人斗嘴聊天之际,鹧鸪台柱梁给烧断了,哗啦倒了一片屋角,竟然有人随着屋角倾覆掉落出来,衣着服饰已经被烧起来,只见大火快速燃遍全身,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在雪地里打滚妄图扑灭大火,但转了几圈后火却越烧越旺,终究是没扛过去,挺了挺身子咽气了,人死火没灭,烧到最后竟然是有肉被烧熟的香气飘出……
若非屋角坍塌掉落,难道此人仍要一直躲在上面,等着活活被烧死?绿水营谍子当真是毫无人性可言,对敌人够狠,对自己更狠。
此景看的林屋山都有些于心不忍,这等烈火焚身慢慢被烧死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承受,嘴上说说粉身碎骨浑不怕,事到临头之际能扛下来的没几个。
柏言秋对此眼皮都不眨一下,反倒是示意身边的烈风营给尸体补上了两箭,当年他在尕布胡马场可是吃过亏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断气了也必须补上几刀,以至于路边百姓看到虐尸,都是纷纷侧目,不曾想年纪轻轻的灵武侯如此凶残,简直是毫无人性。
后世柏言秋仰天长叹“本侯的名声就是从围剿西水关开始坏的!”,每每他这般惆怅感慨,崔含章都会噎他一句“杀人总比被人杀好。”
这般凄惨景象在鹧鸪台上也在上演,有人妄图从鹧鸪台往城墙外跳,全都被神箭营密集的火箭给射落,摔在鹧鸪台上的火海中,有人形火苗挣扎起身,全都再次被火箭射杀。
这其中也有腿脚不够快,逃离不及时的酒客被绿水营谍子当成人质胁持。
“全都靠后,否则老子剁了他们!”只见两个绿水营谍子将匕首放在人质的脖子上,蜷缩着身子在他身后,推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出门外。
可能是突发情况下实在走投无路,这帮间谍竟然妄图胁持人质谈判,这不禁把柏言秋给气乐,以手势指挥烈风营退后。
“不用紧张,人质在你们手里,楼里还有几人,一块出来吧!”
“救命啊!”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酒客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已经吓得腿软走不动路了,满脸涕泪哭腔求饶。
“妈的闭嘴!给老子继续退后,先放我们兄弟两人走!”绿水营谍子发非所问,满脸狰狞披头散发,另一个人贼眉鼠眼的环顾四周,伺机突围。
柏言秋揉揉脑门,看到两位谍子已经走到大街中央位置,便猛地一个一挥手,顿时弩箭齐发,当场将人乱箭射死,三人挤在一块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矢,烈风营自动跟进缩小包围圈,都是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卒,以长矛挑开挤在一块的尸体,结果夹在中间的尸体忽然跳起,反握匕首开道,一步便突进长矛手的半步距离被,绿水营谍子果然奸诈,这种情况下竟然诈死,突然暴起发难,可惜他遇到的是专门与绿水营探子对阵的游骑军,只见这名长矛手果然松手后撤,右手已经反握在腰间佩刀刀柄,电光火石间半截刀身抵住刺向胸前的匕首,其他的长矛手已经快速跟进,将矛头深深刺入这名刺客的身体里,众人联合发力将之挑在空中,
“啊!啊!”痛的这名绿水营谍子放声吼叫,只见血水顺着长矛滴落,一点一点的汇聚在雪地中,这种死法更加残忍,士卒可随意转动手中长矛,破坏血肉,正所谓血不流干,人便不死,但疼痛持续在每一分每一秒中,这乃北伐军中逼供奸细谍子的独有酷刑,游骑军玩的最溜,毕竟他们常年与绿水营探子打交道。
“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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