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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翟念慈饮尽杯中物, 明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宴饮席间,她时不时就要往翟念慈那儿瞧上一眼。可瞧了许久,翟念慈都无甚异样。
也许是她多心了, 明檀心想。
这场宴饮没再发生其他意外,曲水宴毕,章含妙又盈着张笑脸,招呼众人去马球场看热闹。
不爱这热闹也无妨,东边园子里头好景好茶一应俱全,无论是写诗作画, 还是弹琴赏景,都可随心。
明檀不胜酒力, 喝了两杯梨酒, 便觉着有些脸热, 马球场上热火朝天的,她在场边坐了一会儿, 脑子更是晕乎,只好捡了个借口,与白敏敏一道,去了湖边赏荷吹风。
平国公夫人极爱荷花, 每至盛夏, 府中便有十里风荷之景。
如今时节还早, 小荷还未开尽, 但湖面吹来的风已染就淡淡荷香, 闻之心舒,清浅宜人。
“你昨儿去看了静婉, 她可还好?”明檀问。
白敏敏点头:“我瞧着精神还不错,大夫说再喝两副药差不多就好了, 这四月里头忽冷忽热的,最是容易风寒,她还嘱咐我,要我俩都多喝些姜汤。”
“那就好。”
周静婉这两日身体不适,明檀身为王妃,不好再如从前随便登门,只能遣人去周府送些东西。虽遣去的下人回禀的也尽是些好话,到底不如白敏敏说来安心。
白敏敏想起什么:“对了,那陆殿帅听说静婉病了,也往周府送了不少东西,噢,他还给静婉写了封信。”
明檀好奇:“什么信?”
“我想一下,”白敏敏认真回想着,“具体如何写的我也记不清了,那一手字写得委实难看,大意是,那日放生池边不过误会一场,他并无以聘礼轻贱静婉的意思,还让静婉好好休养身子。”
“那静婉怎么说?”
“静婉嘴上说着私下传信不知礼数,但我瞧她也没之前那般生气了,还有心思看人都送了些什么礼,而且我听静婉的婢女说了一嘴,择婿一事,周大人似乎颇为属意陆殿帅。”
明檀还欲问细致些,忽而有几位贵女娉袅上前,屈身福礼道:“给王妃请安。”
今日平国公府宾客极多,自然也有人同她俩一样循着荷香来湖边赏荷散心。
这几位贵女,明檀未出阁前也是打过交道的,此刻遇着,明檀也只得暂时放下话头,邀上她们一道赏荷说笑了。
她们聊着,不知是谁将话引至了男客身上。
有人笑道:“今日江阳侯也来了,不知是否是想见见他未过门的夫人呢。”
“江阳侯?”
白敏敏没怎么听过这号人物。
“敏敏,你不知道?”
白敏敏摇头,看了眼明檀。
明檀倒记得在浴佛斋会上听谁提过一嘴,不过当时她记挂着周静婉,也没多加留心。
先前说笑的那位贵女又耐心道:“江阳侯一直居于蜀中,这回是入京述职,没听过也正常,说起这江阳侯府来历,你们可能就有印象了。”
白敏敏:“什么来历?”
“这江阳侯府起势于先帝乳母,因有护驾之功,先帝一直对她一家颇为照顾,还给乳兄封了个侯爵,这乳兄也就是老江阳侯。
“老江阳侯颇有才干,对先帝又十分忠心,先帝驾崩的消息传至蜀中,他便上书辞官,自请为先帝守陵,可因悲痛难当旧疾复发,在前往皇陵途中,便随先帝一起去了。
“圣上感念老江阳侯对先帝的一片赤忱,特许江阳侯府平级袭爵,江阳侯府也因此颇得圣恩,平日宫中下赏,都不会忘记给远在蜀中的江阳侯府也送上一份呢。”
如此说来,白敏敏倒有了几分印象。
“那未过门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都已袭爵,还未成婚?”她追问。
“世子都有了,自然是成过了。”
懂了,娶继室。
“那是看上了哪家小姐,咱们认识?”
说了半晌说回了点子,那位贵女抿唇笑道:“自是认识的,可不就是宜王府那位最尊贵的奉昭郡主么。”
奉昭郡主?
白敏敏与明檀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惊讶。
奉昭怎么说也是个郡主,何至于下嫁已立世子的侯府做续弦呢?宜王府未免也太……
“江阳侯府家产颇丰,在蜀中之地是出了名的富庶,江阳侯也惯是个会享福的,入京这些日子,收了两名美婢,前日宝珠楼的花魁出阁,这位侯爷还一掷千金拔了头筹。听闻侯府里头更是不得了,姨娘都有十多房了,没有名分的更是不计其数。”
做继室就算了,还是如此荒淫之辈。
明檀虽与奉昭结了不小的梁子,但听到这般婚事,倒也幸灾乐祸不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暗中盯着明檀的奉昭有些心急了。怎么还没反应?算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啊。
不管了,她给身后的小丫头递了个眼色。
明檀一行正沿湖赏景,边摇团扇,边说闲话,忽然不知打哪儿冒出个小丫头,没长眼似的,端着叠点心便径直撞上了明檀。明檀今儿穿的是身玉白锦裙,油酥点心一沾,便脏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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