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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跟说好的不一样

君亿臭着一张脸, 在一众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下，冷淡冲那小厮道：“还不去？”

小厮登时被他吓回了神：“啊！好、好的……”

他无意间往后一看，差点没当场一个趔趄摔地上, “太、太、太守大人大？！……”

梁敏知原本正在给君亿边走边讲风土人情, 哪知这王爷跟兔子似的, 一个转头就蹿没了影, 梁敏知还是在从事的提示下才匆忙追上来, 一把老骨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几乎要说不出话：“不用……在意我……”

这锦绣楼确实是凉都最好的绣坊, 前年太守嫁女也是在他家订的嫁衣, 是以小厮才能一眼认出对方。

梁太守除了年纪大啰嗦了点，倒也是个好官，百姓比起畏惧更多的是敬重, 小厮刚刚纯粹是被吓了一跳才会有那么大反应, 见侧旁从事眼色，很快醒悟君亿才是需要好好招呼的大人物。

小厮连忙冲蓝央和君亿鞠躬：“那小的请师傅来给公子量尺寸？每样十套的量有些大, 小的要问问师傅们的排单，估计得分个几批给大人赶制……”

蓝央：“等等……”

他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拿来吃吗？！

蓝央飞速跟君亿解释：“我不用买这么多衣服，这件原本也是给云大哥挑的, 太隆重了，我穿着有点奇怪, 其他的就更……”

穆云声骤然冷哼着打断了他：“我们买我们的，不劳王爷费心！”

君亿完全无视了穆云声，一秒转头怒瞪蓝央, 咬牙切齿道：“你叫他什么？！”他声音含在齿间，除了熟悉他脑回路的蓝央几乎没有人听清。

蓝央：“……？？？”

蓝央回过味来，瞬间沉默。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会抓重点呢！

君亿当然是很会抓重点的，他一拍桌子，暄王威压四溢而出，怒喝：“此处掌柜何在？”

其他没听清的人只当是他因穆云声的顶撞动了气，登时如临大敌，一个个变了脸色。

众所周知，当朝的六位王爷中，只有这位九王爷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加之幼时身体不好，近年又履立战功，更是受宠得厉害。

别说脾气上来随便发配几个下人充入军中，就是直接打杀了也没人胆敢过问。更甚者——随手调换几位官员，调整两三层税赋，整个凉都郡都要跟着掉层皮！

风芜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守府一众知道君亿身份的从事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忙不迭催促小厮：“快快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你知道这位殿下是谁吗？！还不机灵点！”

还有人一脸埋怨地看向穆云声——这哪来的大胆刁民，就不能顺着九王爷随口说两句好听的？

小厮之前在愣神没听清君亿自称“本王”，这次却是明明白白听到了穆云声叫“王爷”，登时脸色一白，吓得差点直接给君亿跪了。

“王王王王爷……”

“行了，”风芜一把将人拎起来，轻轻往内间一送，温声道，“找你们管事的来。”

梁敏知还在努力平复呼吸，见君亿发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连忙开劝：“殿下莫生气莫生气，气坏了身子皇上又要心疼，他也没说错什么，您喜欢的话就买，他们买他们的您买您的……”

梁敏知榜眼出身，早年任太史令时也曾名动京师，出京前一度奉指为皇子们授课，只是当初君亿身体不好，听了几节课便抱恙不出席了，他也只近几年上京述职时，听同僚们说过些君亿的事迹——当真是“凶，名，在，外”！

梁敏知忍不住有些焦心，生怕真惹恼了这位小霸王，自己一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连累百姓遭殃可怎么是好……

君亿面沉如水，心头烦躁跟潮水似的一层层上涌，从早上起就积攒的火气噌噌撩拨着他的理智。

偏偏还有“刁民”不长眼。

穆云声看了看四周，眉头狠狠皱起：“你别动无关之人，若是有什么火便直接冲我来！”

“冲你去？”君亿原本就憋得满心不爽，闻言反倒笑了，“好！”

他微微抬高下巴，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提你们江湖人近年闹出多少乱子扰百姓安宁，龙湖水寨暗中屯兵、巫神教勾结西南、正魔相争戕害旌阳……”

他看了穆云声一眼，“朝廷原本早有意镇压武林，若不是看在百姓太平的份上，不愿大动干戈……不过就本王近日所见，武林盟不过了了，不如早踏平了事。”

穆云声瞬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一变：“你！以一己之私挑起战火，何其可恶！”

君亿冷笑一声，似是没料到他还敢顶撞：“你当本王是说笑的？”

“不如就从你天穹山庄开始，等平了你武林盟，这江湖不过散沙一盘……”

穆云声气得嘴唇颤抖，死死握着拳：“武林高人辈出，多的是能以一敌百者！再说江湖门派多临繁华城镇，你们就不怕引得万民怨声载道？！等百姓流离失所，必然有无数义士揭竿而起……”

梁敏知在一旁听着，想到凉都郡边就有个璇玑宫，登时冷汗都出来了，忙不迭跟着劝：“王爷三思！有话好好说，何至于动用兵马……”

“呵，”君亿轻蔑地一笑，“乌合之众，何以抵抗我大胤精兵良将？你能以一敌百，本王就派一千人，一万人……”

“君亿！”穆云声显是被他说得起了真怒，额角青筋暴起，飞景剑噌然出鞘，“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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