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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暄王版小画本
传说混沌初开, 那时候还没有人界,天魔两界二分天地,老天尊已经在位很长时间, 一直奉行与魔界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然而魔界生存环境恶劣, 魔族们疲于抢夺匮乏的资源, 一直觊觎天界丰沛的灵气, 趁着天尊老迈发动了对仙界边辖城镇的侵略, 仙魔大战的战火迅速烧遍了九州四野。
统领魔界众兵的是魔尊最小的兄弟天暄魔君,而蓝央却是被天尊从小养大的小天君。
蓝央:“……”
好吧, 自己在所有小画本里都不是人, 他已经习惯了。
毕竟幕后之人想要小画本迅速传播,用这种神神鬼鬼的故事显然更能激发群众猎奇心理,听着越紧张刺激跌宕起伏, 才越能够吸引单纯百姓的好奇心。
蓝·小天君·央从来没有出过天宫,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趁乱溜出来玩, 恰巧撞见了躲在山谷中养伤的天暄魔君。
小蓝央天真懵懂,见天暄伤得重,还偷偷为他送来了伤药。
天暄只当他是普通的小仙, 渐渐放下戒心与他相交相知,给他讲了很多天宫之外的趣事和风景。
小天君忍不住心生向往, 更慢慢由向往他讲的故事……变成了向往这个知道无数故事的人。
蓝央心头一动。
这段故事……跟他与君亿当初相识相恋的经历太过类似,让他忽然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仔细想想,穆云声和姬倾宇的画本中, 似乎也有不少似真似假、只有了解一切真相的人才会知道的细节。
比如盟主本中,仙草央一直未能出仙宫,而他恰恰是从小一直呆在苍岚谷;
之后的瘴气四溢人间界,更是与旌阳城一事不谋而合;
甚至他身中仙游煞需要天琼酿来解,也应和了画本中“白虎上将不惜闯入本族禁地取得灵泉为他浇灌”的结局。
再说宫主本,他起初不记得姬倾宇与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事,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想来——
九尾狐前一世救了龙神姬倾宇,简直就是在说他小时候被抓上玄宸宫,从那前任宫主手中救下了幼时的姬倾宇,几乎等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更不用说之后的“妖蛟”、将蛊虫引入自己体内的治疗方式,以及治疗结束后小狐狸“恢复了被封印的神魂原貌”,而他则终于隐约想起了幼时与姬倾宇相识的经过。
宫主本的结尾,龙君背着狐狸央爬上仙山找到了圣花,而他也确实吃了玄宸宫那朵千金难求的圣山雪莲。
自重生以来,蓝央不止一次听说过“小画本里都是真的”的说辞,却是第一次……有如此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小画本里当真都代表了某种预示,那暄王本呢?
蓝央没忍住往后快翻了翻。
战火越烧越烈,天暄魔君的伤还没好全,就不得不重赴战场。
天君央聪慧过人,早已察觉喜欢上的人与自己立场相对,却还是为他心疼万分。
蓝央心下痛苦又纠结,一方面知道魔族进军天界仅仅也是为了生存,一方面又清楚对方在大肆屠戮自己的同族。
另一头,伤势未愈的天暄魔君勉强出战,毫无意外地伤上加伤,他病得快要死了,想去旧时的山谷最后看一眼天君央,又害怕自己的出现会惹得他伤心,只得藏在角落悄悄看他,忍耐得双目赤红,神情绝望又痛苦。
蓝央并没有见过君亿当年偷偷来找自己时的样子,却在这瞬间,仿佛亲眼看到了当初那一幕。
君亿一直知道自己体内寒毒难除,当时只怕是真的觉得自己活不长……
蓝央看着那书页上栩栩如生的画像,心头好似被什么翻搅着般酸疼得厉害。
君亿原本是那样骄傲的人,要痛到什么程度,才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
他简直不敢细想,匆匆往后翻页。
小天君到底还是知道了天暄受伤的事。
他害怕天暄因此死在战场上,只要想到再也见不到他,蓝央就心如刀绞。
小天君跑去找脾气古怪的老医圣求药,一路跪上九百级台阶,直至双膝淤血青肿,又按要求收集药草,被带刺的草茎一遍遍划破手指、从山崖滚落摔得浑身是伤……
他放弃了原本的理想,抛掉了小时候听天暄讲故事时许下的“看遍天下风光”的愿望,为他起早贪黑炼药,在山中一关便是四年。
然而下一次再见天暄时,却是在天宫的大殿里。
一身黑甲的天暄魔君举着剑,一剑捅穿了老天尊的心脏。
蓝央心口发凉:“……”
天君央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停滞了。
他有几秒钟脑内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只觉心脏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哭喊着跑上去抱住已经咽气的老天尊。
魔族们欢欣鼓舞,撺掇着天暄魔君杀了这个继任的小天君,天暄不知是否因伤势而脸色惨白,怔了半晌才转剑对准他。
小天君抬头与他对视,一句求饶也没有说,天暄却忽然丢开剑,上前强硬地抱住他,宣布自己要娶他为妻。
蓝央又惊又怒,巨大的失望和悲伤绞着他的五脏六腑,难受得喉间腥甜一片。
大婚之夜,蓝央被制住全身躺在床上,愤怒又羞恼地看着天暄醉醺醺推门而入,不容置喙地逼着他同饮合卺酒,继而强制占有了他。
现实中,读着画本的蓝神医还是第一次认真不跳戏地将“那些”画面完整看完。
他第一次知道,即便是与喜欢的人做最亲近的事,也能如此让人痛彻心扉。
小画本画得好极了,即便悲伤,却依旧香艳。
便越发让人撕心裂肺。
天暄的动作从温柔逐渐加剧,情难自禁地加快了力度。
像是终于被酒精夺取了理智,他开始掉眼泪,滚烫的泪滴跟蓝央的汗与泪混杂在一处。
他哭着说“对不起”,一遍遍向蓝央道歉,说他一开始并没有想杀老天尊,更没有想伤害小天君,说他原本是想跟仙界合理公平地划分地盘,只是因为被手中暂时用以续命的魔兵夺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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