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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飞,刺骨的寒风伴着树枝发出吱呀的脆响,麦子早已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
小路上,一个黑瘦的身影歪七扭八往前走,好几次差点摔到旁边的沟里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脸色通红,他醉眼迷蒙,摇头晃脑,嘴里哼着不入流的散曲。
“美酒!”男人打了个酒嗝,嘴朝着掌心哈出一口热气,嗅到鼻端闻了闻,惬意地眯了眯眼,得意洋洋道,“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香的。好酒!”
他,陆时秋,二十五岁,终于跟对大哥,才三天,他就喝上了好酒,还吃了前半生都没吃过的好菜。
这才是神仙日子!是他陆时秋才应该过的日子。
一路到了家,还没推开门,老远就听到堂屋大嫂刺耳的声音传来,“不定又跑到哪里去了。都多大年纪了,吃个饭还让人叫。这要是我儿子,早就一嘴巴呼过去了。”
大哥陆时春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回头再把咱爹给惹怒了。”
“听到又咋样。满村就没找到老三这样的。哪怕是四弟一个读书人,都知道赶海挣口粮。三弟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居然不知道挣钱,偏偏爹娘还这么宠着惯着。这什么毛病?”
洪氏怎么也想不通。她在娘家时一直很受宠,爹娘就她一个闺女,担心她受婆家欺负,就把她嫁给了大表哥,亲姑姑当婆婆,怎么也不会苛待她。再加上陆家四个儿子都很正干,日子怎么也不会差。
谁成想,刚嫁过来没多久,她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家子都是勤勤恳恳,唯有老三是家里的搅屎棍,整天啥活不干,海也不出,一天到晚跑的没影。
偏偏公婆还惯着,连句重话都不肯说。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又是过年。一家子好不容易休息,倒腾出一桌像模像样的饭菜。
公公非要他们找小叔子。冰天雪地,路又滑,脚上连双像样的棉鞋都没有。
这么跑出去,脚还不得冻坏喽。
陆婆子见她越说越离谱,悄悄看了眼老头子的脸色,在对方发火前,开口打断,“老大家的,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大嫂,管小叔子的事儿,你够格嘛!”
洪氏委屈,她是真委屈。虽然老人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偏心,但是这么偏心的,实在是少有。
其他人一声不吭,只是他们坐在凳子上不挪动,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老三积蓄的不满已经很久了。
陆老头磕了磕烟袋,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心里不满,我知道。但是今年不同往年。咱们前几天去城里,看到什么,你们都忘了?”
众人脸色都变了。
今年九月,盐俭县就换了新县令。一开始大家谁也没当一回事。用句老话来说,叫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就没一个好饼。
可谁成想,新县令手段狠辣,只用了三个多月,就把盐俭县最大的土匪窝给端了。
三个土匪头目全部被砍了脑袋,尸体就悬挂在城门口。
他们这些渔民进城卖海货,一抬头全看见了,差点没吓死。
陆婆子搓了搓手背上的鸡皮疙瘩,“老头子,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别提这么渗人的事儿。”她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咱家老三,我们忙了一整年的人都知道在这天吃点好的,他那么精,怎么可能亏待自己。照我说他指不定窝在哪个朋友家吃香喝辣的呢。”
陆老头抽了口烟袋,叹了口气,“老三也是你儿子。”他看了眼三个儿子,又在两个儿媳和女儿脸上扫了一圈,苦口婆心劝道,“要是老三真的出了事,你们心里能过意得去吗?”
老大腾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爹,我去找!”
老二两口子紧随其后也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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