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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婆子爬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顾不上拍,劈头盖脸就要打孩子,众人见她跟一个孩子计较,忙伸手阻拦,“她一个孩子知道什么?你犯不着跟她计较。”
“对啊,孩子也是护着娘才动手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吧?”
于婆子气得破口大骂,“我呸!小小年纪就打长辈,这还有王法吗?”她指着于娘子眼睛瞪得老大,“说!是不是你撺掇她的!”
于娘子搂着于二丫,急切解释,“娘,我没有。”
旁边有人劝,“于婶,你这话就是亏心了。怎么可能是于娘子教的。咱们村谁不知道二丫这孩子是个傻子。谁教得了她?”
教得了的,还能是傻子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于婆子脸色铁青,人又多,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于娘子搂着三个孩子,哭得伤心不已。
陆老头作为里正,也说了几句场面话,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找他云云。
热闹一直持续两个时辰,大伙饿得饥肠辘辘,纷纷回家烧饭。
于大郎的死太过意外,回家的路上,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陆时秋也暗自嘀咕。
今天四乙刚跟他说于娘子很适合他,于大郎就死了。这也太凑巧了吧?
该不会是系统搞的鬼?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他今天才绑定的系统,按照行脚商归家时间来算,于大郎怎么也得死了有一个月了吧?跟他有啥关系?
陆时秋把这想法抛之脑后,“四乙?你说绑定系统,我就能有亲生孩子。你是不是得先给我治病?”
【这药得在同房前半个时辰内服用。你现在服用会损伤身体。】
同房前半个时辰内服用?原本陆时秋还想着先把身体给治好了,到时候让他爹带他找郎中看病,他爹肯定会同意给他娶个黄花闺女,现在看来不行了。
晚上,陆时秋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就是想不到好法子。
第二天一早,于家给于大郎办了丧事。
于大郎死了,也没有尸骨,只能找几件旧衣放进棺材里,这叫衣冠冢,专门给没有尸体的人立的。当然像这种死在外头的情况,也不能入祖坟。
于大郎的坟墓就葬在山脚下。据道士说,这里靠山靠海,风水好。村里出海死的人都是埋在这里的。
头七这天,于大郎的棺材刚下葬,于家就发生一件大事。于婆子要把于娘子赶走,满村人都站在于家门口看热闹。
陆老头做为红树村的里正,饭吃到一半,被人叫去主持公道。
陆时秋撂下碗筷,也跟着一起去了。其他人也纷纷捧着饭碗追了出去。
到了于家门口,只见于婆子把于家院门紧紧锁着,于大郎的三个女儿在院子里哭着要娘,于娘子跪在于婆子面前不停磕头,“娘,娘,大丫她们在哭,你快点放我进去吧。我不能没有孩子,你行行好。”
陆老头背着手拿烟袋锅子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于娘子像听到天籁之音,转过身,膝行几步跪在陆老头面前,边哭边求他作主,“陆里正,求求你。我有三个女儿呢,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于婆子呸了一口,“什么舍不得女儿,我都说了,会把大丫她们养大。你克死我儿子,我看到你就来气,赶紧给我滚,我于家没有不要你这个扫把星。”说着用脚踹人。
陆老头让大儿媳扶于娘子起来,“地上凉。快起来。”
于娘子抹着泪站起身。
陆老头看也没看于婆子一眼,冲着于娘子和颜悦色道,“你嫁给于大郎后孝顺婆婆,友爱邻里,咱们村都看着呢。我看谁敢休你?还有这房子是属于你们这一房的。谁也夺不走。”
于娘子感激涕零,她就知道里正叔是个厚道人,不会任由婆婆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陆老头知道寡妇的难处,再加上一个村住着,他对于婆子也多有了解,这人特别重男轻女。
生了两个女儿,为了高彩礼,全都嫁给品行极差的人家。
如果于娘子真的想改嫁,他也不说什么,但他总不能看着于大郎留下的三个女儿被人作践。
陆老头看向于婆子,沉声道,“休不休不是你一句空口白牙就成的。国有国法,家有家法。你们于家难不成要把没有犯七出之条的媳妇休弃?”
说完,他看向于家其他人,于家上了岁数的人纷纷表态,“没有。我们族里没有说要休了她。是三弟妹自己做的主。跟我们无关。”
红树村大部分都姓陆,于家是百年前王明颠覆迁进来的。发展到今天,也只有八户人家,跟陆氏一族根本不能比。这些人也不敢得罪陆老头。
于婆子憋着气,“里正,从古至今,房子和地都是属于我们于家的。我住进来有什么不对?”
陆老头点头,“我没说这房子要给她们带走。但是这房子属于于娘子和三个孩子的。除非于娘子改嫁,三个孩子嫁人,你们才能收回房子,否则你们就没有资格。咱们红树村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人家,不允许有人恃强凌弱。”
村民们纷纷点头,“就是。于娘子又没改嫁。三个闺女还没嫁人,你就把她们撵走?心咋这么狠呢?”
于婆子见村民们都这么说,知道直接夺房是不可能了。她抹了抹眼泪,指着于娘子,对陆老头道,“她克死了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休她?”
陆时秋嬉笑着上前,“于大娘,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我说于大郎是你这个娘克死的更有可能。我记得于大嫂在嫁给于大哥之前,于大叔就死了。我看你不仅克夫还克子,还把责任推到儿媳头上。你这是贼喊捉贼啊。”
围观群众看于婆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于大叔死了多少年了,谁还记得他是哪年死的。现在冷不丁被人提起来,竟然还挺有道理。
于婆子额头滴汗,嘴唇哆嗦,气急败坏反骂回去,“你!你才克夫!”
众人一阵哄笑。
陆时秋反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于大娘,我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克夫?”
于婆子老脸涨得通红,急忙改口,想说他克妻。可他连妻都没娶,哪有的克?克父克母?人家父母好好的呢。
见她还要再闹,陆老头已然没了耐心,“赶紧把门打开。要不然我命人把门砸开,你得掏钱修。”
于婆子吭哧半天,只能掏出钥匙。
陆老头把钥匙丢给于娘子,看向于婆子,“如果你不服,尽可以到县城告我。”
无论什么年代,农民都怕告官,一是嫌丢人,二是怕花钱。
于婆子见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心虚,只能灰溜溜走了。
转眼过了半个月。
每年一到三月是鱼孵卵的日子,也是渔民们的休渔期。
红树村的男人们都会在这段时间进城打短工。只是短工不怎么好找,挣不到钱不说,还吃不饱。
不过今年是个例外,听说他们县的那些盐碱地都被大户人家买了,正好需要他们这些短工帮忙灌水。
红树村的老少爷们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实在干不动重活的老人,孩子和女人。
当然陆时秋是个例外,他才不会当那种廉价劳动力呢。
不想听大嫂在家里叽叽歪歪,陆时秋便出来溜达。
【宿主,根据本系统推测,离这里有三百里的方家有一个小姑娘很适合你。】
陆时秋嘴里叼着茅草,兴致缺缺地问,“哦?她多大?”
【今年六岁。】
陆时秋翻了个白眼,觉得这系统是个缺心眼的,“我今年二十五了,我等得起吗?”
【本系统再给你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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