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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次吃瘪, 公孙竹直接给赵烜出了个最直接的法子,“写情诗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你这么有才华,为她写一首诗,肯定能打动她。”
赵烜有些胆怯。总觉得要是写诗表明心意,小师妹会不同意,到那时她恐怕都不会对他笑一下了。
偏偏公孙竹已经把所有法子都试了个遍, 唯今之计只有剖白一条道。
赵烜思忖再三, 终是如公孙竹建议的那样,写了一首七言情诗。
他反复琢磨修改, 将诗拿给公孙竹看,对方拍案叫好, 撺掇他趁热打铁,“早点表明心意,你也能早点抱得美人归。”
赵烜被他这话羞得满脸通红, 脑子里全是“抱……抱她?可以吗?”
不论如何, 赵烜真的付诸行动。
中午吃完饭, 囡囡总要扶案休息一会儿,她是个女官,为了照顾她名声, 张承天单独给她准备一间房。
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赵烜将自己写好的诗递到她面前。
囡囡本来就要睡了, 见他走进来,二话不说先递了一张纸。
她在心里默念一遍,点评道,“诗是好诗,这是哪位大家的佳作?我怎么没读过?”
赵烜一步步靠近她,手撑着桌子,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头低下与她对视,那双眼里不加掩饰的情谊。
囡囡心一跳,头往后仰,这什么毛病,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
赵烜浅浅一笑,笑容温柔,“小师妹,这诗是我写的。”
囡囡微微一惊,有些不可思议,“你?”
不是她惊讶,而是他跟她一般大,他居然都会写情诗了。
她连情滋味是什么都不知道。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比下去了似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很陌生,她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到底为何会失落。
赵烜笑着点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声音越发温柔,“你觉得这首诗写得怎么样?”
囡囡歪着脑袋,再看一遍,不得不承认,这首情诗写得很有水平,那种辗转反侧的踌躇之态描绘得很真实,好像真有一个男子喜欢上一个女子,却苦于不知如何表达,那种吃不香,睡不着的情形展现在大家眼前。
她很忠恳地点头,“写得不错!”
赵烜笑了,“送你的。希望小师妹喜欢。”
囡囡眨了下眼,送……送她?她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情诗应该是送喜欢的姑娘吧?
她定定看着他,他的眼睛好像一把勾子在深深勾她的心。
殿下喜欢她?这…这…囡囡心如擂鼓,羞得脸颊通红。
直到赵烜走了好半晌,囡囡终于回神。这才惊觉自己额头全是细汗。
她将这首情诗放到柜子里,想着这是上衙时间,应该继续看卷宗,暂时先不想这些。
吃晚饭时,囡囡两眼无神,端着碗扒饭,连菜也不知道夹一下,而她旁边的二丫吃得喷香,两人这么一对比,差距立时就出来了。
木氏和陆时秋对视一眼,两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木氏敲了敲桌面,示意囡囡快吃。
囡囡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木氏叫丫鬟过来洗碗,陆时秋匆匆忙忙拉木氏回房间,那丫鬟瞧着两人猴急的模样,也不知想到什么,捂嘴偷笑。
木氏听到笑声,甩开陆时秋的手,瞪他一眼,小声道,“你慢一点。被下人听到就不好了。”
陆时秋现在满脑子都是闺女,哪还顾得上别人,随口道,“要是敢乱说,就把她们辞了就是。”他摆了摆手,“咱们说正事要紧。”
木氏点头,“你说吧。”
陆时秋探头往外瞅了一眼,把门关上,拉着木氏往床上坐,小声道,“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囡囡的表情。”
木氏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点头。
陆时秋咬牙切齿道,“殿下肯定出大招了。这小子居然还没死心。”他侧头看着婆娘,“你今天中午去送饭,囡囡也是这样吗?”
木氏认真想了想,摇头,“中午吃饭还好好的呢。”
陆时秋捏着下巴沉思半晌,“那应该是你走后,殿下跟咱闺女说了什么。”说到这里,他叱骂一声,“这小子越来越奸滑了。咱们得想想办法。”
木氏没什么主意,“你有什么办法?”
陆时秋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她今天回来不是换了衣服了吗?你去她房里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让她去翻女儿的东西,木氏瞪大眼,有些不认同,“这合适吗?你不是说要尊重咱闺女的**吗?”
陆时秋说完这话,猜到婆娘会拿这话堵他,他这会脸已经红透了,可是硬着头皮道,“你就说你来拿脏衣服。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木氏看着自己相公有些一言难尽。
她这火辣辣的眼神射过来,陆时秋多年的厚脸皮也有些抵抗不住,避开她目光,连连催促,“到底是她**重要还是你女儿的终身重要?你得分清主次。”
木氏站起来,咕哝一声,“反正你总有理。”
说完,气呼呼往外走,陆时秋以为她在生气,追在后头喊,“你去哪?”
“我去给你办事去。还能去哪。”木氏回头瞪了他一眼。
出了屋,有两个丫鬟站在门旁方便他们叫人,木氏有些心虚,轻声咳了咳,示意她们去花园摘花。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唇边浅浅一笑,点头应是。
木氏总觉得这两人笑得有些诡异。
还不等她想清楚到底是什么,就听后面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陆时秋的脑袋伸了出来,示意她快点进去。
木氏把刚刚的事情丢到一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道,“那你给我望风,我进去看看。若是咱闺女来了,你就咳一声。”
陆时秋点头,“行!”
木氏这才蹑手蹑脚进了女儿的房间。
自打陆时秋跟她念叨过,要尊重女儿的**,木氏几乎很少进女儿房间。
这会子背着女儿偷偷进来,总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担心被女儿发现,她速战速绝,飞快打量一遍房间,开始找女儿的官服。
女儿房间打理得很整洁,她几乎一眼便看到挂在椅子上的那身官服。
她眼前一亮,三两步跑过去,四下摸了摸,发现里面有张字条,不等她展开,就听外面传来小闺女那熟悉的嗓音。
“爹?你站这干什么?”
门外,陆时秋轻声咳了咳,撑着门阻止女儿的去路,“爹有些头晕。”
囡囡本来去书房看书,刚坐下来,想到中午殿下送她的那首诗,想拿出来看看,却想到衣服回来时就换了。只好折回来。
刚进院子,就见她爹站在门旁。
听到她爹说头晕,囡囡也顾不上拿东西,扶亲爹回堂屋坐着。
陆时秋借坡下驴,“爹有些晕,你扶爹回屋躺躺。”
囡囡点头,“那行,我扶你进去,咱再叫个大夫给你看看。”
陆时秋摇了摇头,“不用看大夫。我是昨晚看书太晚,脑子有点胀,歇一会儿就好了。”
囡囡见她爹面色红润,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也没再坚持,不过她总有些不放心,“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们说,可不能讳疾忌医。”
陆时秋躺到床上,摆了摆手,“爹最近吃得好,睡得香。真没有毛病。你就放心吧。”
囡囡点头,“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陆时秋点了下头。
等她一走,陆时秋立刻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还不等他下床,就听到他婆娘的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
囡囡回答,“我回屋取东西。”
“好!”
没一会儿,木氏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推门进来,进了屋,背靠在门后,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阵后怕,冲陆时秋小声道,“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陆时秋没空安慰她,“翻到东西了吗?”
木氏脸上有些不自然,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给你!”
陆时秋接过来,只见那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先不提这诗,这歪七扭八的字真的太丑了。
木氏脸颊微红,“我……我的字,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她肯定不能把那字条拿回来,所以就只自己抄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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