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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拿不出借条的债权人

陶琛越想越不安，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热气顶着锅盖“滋滋”地往外溅着水花，他回过神连忙关掉天然气，却还是被溅出的水滴在手背上烫红了几块。

“我可能真的疯了……”说着，他冲出了家门。

影视城的夜晚很黑，虽然也有剧组在拍摄，但也只有一小片区域，那点亮光根本够不到陶琛走的这条路。他夜盲，只能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功能，用微弱的光寻找着那口古井。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是七上八下，他其实不知道司焱会不会在这儿，但这是除了家里以外他们唯一有过交集的地方，只能先试试再说了。

“司焱？你在不在？”他小声地喊着，直到那口古井出现在他面前，也没见到司焱半点影子。

陶琛走到井边试着往下看了看，青灰色砖块堆砌而成的井壁上有过青苔生长的痕迹，现在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像是枯死了。

这口井并不深，亮光一直打到底，那里只有一堆黄叶。

难以想象，就是这些陪了司焱整整两年。

陶琛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起来，他对着井口大喊一声：“喂，你在不在？”

声音撞击着井壁回弹到耳边，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显得尤为诡异。陶琛有些后怕，他将脑袋缩了回去，提溜着手机匆匆折返。

不是说除了家里没地方去了吗？才这么一会儿就跑得没个鬼影，鬼话果然不能信。

陶琛一路愤愤地想着，晚风吹得他双手冰凉，于是把手缩进袖口里，小跑着回了小区。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司焱了，却在回家之后惊奇地发现他就坐在餐桌旁，面前还放着一盘煮好的饺子。陶琛往灶台扫了一眼，原先被他随手放那的速冻饺子果然不翼而飞了。

司焱似乎没被下午的情绪影响，对着他笑了笑：“我看饺子快化了，就自作主张给你做好了。”

这还是陶琛一个人出来打拼以来，第一次有人煮好现成的给他吃。他走**Y/Q/Z/W/5/C/O/M**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司焱旁边，夹起一个饺子就往嘴里一塞。那喷香的汁水一下子溢满整个口腔，他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儿味道不错。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没说要走啊，是去想办法给你还钱了。”

陶琛“嘁”地笑了一声，再看这盘饺子的时候只觉得这是损失二十万换来的，顿时觉得不那么好吃了。

“你一个鬼，还能有什么钱？总不能偷银行卡让我去给你取吧，那我肯定要被抓进局子，就为了二十万，我才不干呢。”

“当然不是……”

司焱有些踌躇，又突然靠近陶琛，对他暖暖一笑，陶琛身上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这人用美貌在犯规。

“我就怕你不答应。”司焱说。

“你认真的？”陶琛看他点点头，便说，“那你说说看。”

“我附你身上写个欠条，我的字迹我爸妈认识，一定立刻把钱还给你。”

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司焱不是什么恶鬼厉神的，可被鬼上身这样的事情，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陶琛刚开始死活不同意，可当信用卡消费提示发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艰难地折了腰，同时，他和司焱约法三章，写完欠条后必须立刻从他身体里出来。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陶琛就和司焱一起上了一辆公交车。司焱好像没见他开过车就随便问了一嘴，却没想到陶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说这两年困难，就给便宜卖了。

下了车，司焱带着陶琛走进一处高档住宅区，指着其中一栋别墅说：“这就是我家。我妈习惯早起出门买菜，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到家了。”

陶琛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这栋别墅的阳台上种满了火红的蔷薇，远远的都能闻到它的清香。

“你妈这花种得不错啊。”

司焱怔了一会儿，许久才说：“她以前种什么死什么……这蔷薇是我种的，没想到她会照料得这么好。”

陶琛看他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便安慰他道：“等我出名有了人脉有了钱，一定想办法找到你的尸体，你爸妈和这蔷薇我也给你养了，你到时候就放心去吧。”

“是吗？”司焱突然笑了一声，他一点也不信抠抠巴巴的陶琛有一天会大方起来。

“不过你还是得先还我这二十万。”

果然，司焱嘴角一翘，说：“我给你摁过门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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