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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绍奉旨进宫, 见萧茂英穿繁丽的锦绣襦裙,云髻高耸, 正坐在戴申平日常坐的那张案后。萧茂英放下笔来, 盯着姜绍——被她锐利的目光逼迫下,姜绍不禁将头更低了一些, 谦恭道:“殿下。”
这是曾经奉萧侗之令剿灭滕王府的人。茂英没有和他浪费唇舌,径自冷冷道:“陛下亲政陇右,恐怕叛军自西川趁虚而入, 你率一千禁军,去守成都府吧。”
姜绍迟疑道:“殿下,成都重镇,真要守,一千人马怎么够?”
茂英道:“成都原本就有州兵把守, 你不过去襄助守城, 一千人马怎么不够?难道你想把两万禁军都带走?这禁军是陛下的禁军, 还是你的禁军?”
这一个罪名压下来就大了,姜绍知道茂英的脾气,没有和她硬扛, 说道:“殿下思虑的有理,但臣无诏不敢擅自调兵去西川。陛下临行命太子监国, 不知太子怎么说?”
茂英见他提起太子, 厌烦起来,说道:“太子才多大?能懂什么?”
“没有太子诏令,臣不敢妄动。”
茂英盯着他, 微翘的眼角闪过一丝讥诮,她说:“陛下青春正盛,你急着把宝压在太子身上,以后可别后悔。”
相比她的尖锐,姜绍委婉而坚定,“陛下令太子监国,臣不敢有违。”
“你下去吧。”茂英拿姜绍无计可施,将他斥退后,问左右道:“太子近来在做什么?叫他来见我。”
戴庭望扶棺到了广州,亡者入土为安不过几日,女眷们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已经被迫打起精神搬进东宫。他在萧侗身边几年耳濡目染,主理起朝事来像模像样,颇受朝臣赞誉。
先有丧父的噩运,又逢受封东宫的喜讯,这样跌宕的命运之下,戴庭望不显得慌乱,人是瘦削了些,眉目愈发清隽了,虽然未及弱冠,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人君的风仪。
茂英召见戴庭望,是在自己的宫中,身着纱裙的宫婢轻手轻脚自身边经过,目光总忍不住要在年轻的太子身上流连,茂英自屏风后走出来,打量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太子,心情极坏,说话也不客气,“我要调姜绍去守西川,陛下既然命太子监国,就请你下令吧。”
戴庭望一怔,说道:“姜绍是禁军首领,殿下要把他调去西川,是为的什么?”
茂英道:“姜绍是萧侗的旧臣,他手下禁军两万,把守着都城,难道你一点也不戒备?我给他一千人马把他调离,也算去了心头大患。”
戴庭望想了想,摇头道:“姜绍在禁军多年了,贸然调离,他和他手下那些人能听令吗?陛下才去陇右,殿下立即就要将他削兵夺权,恐怕朝臣和士兵们都要猜疑。”
茂英冷笑道:“那他在京中整日和豫章王私相授受,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殿下此举,是怕姜绍作乱,还是为了对付豫章王,未雨绸缪呢?”
被戴庭望揭破,茂英脸色有些难看,索性说道:“豫章王贼心不死,不尽早斩草除根,怕后患无穷。”
戴庭望眉头微蹙,“豫章王已经是穷途末路,殿下何必赶尽杀绝?陛下亲政在外,朝政人心未稳,贸然行此举,弊大于利。”
连戴庭望也坚决不肯,茂英一时词穷,燥火在胸中翻滚不休,她走回侧殿,将帔子丢开,敞着雪白的脖颈,任清风自窗口吹拂在身上,偶一侧首,见戴庭望已经退到了殿外,十七八岁的宫婢一面用簪子逗引着金笼里的雀儿,一面害羞地对着他微笑。
茂英冷眼旁观,俄而一笑,对庭望柔声道:“正说着话,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她突然放软的语气,令戴庭望有些不舒服。他垂眸道:“殿下的寝宫,臣还是站在外面回话吧。”
茂英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手往戴庭望臂膀上轻轻一拍,笑道:“论理,你该叫我一声母亲的,不必这么拘束。”不等戴庭望变色,她移开脚步,从宫婢手里接过簪子。宫婢垂头退了下去,茂英沾了些清水,点在雀儿尖尖的喙上,她幽幽一笑,说道:“你别站那么远,我真有话要问你的。”
戴庭望站在廊下没有动,只道:“殿下请说。”
茂英掠他一眼,说:“你小时候在陇右,时常看见秦氏伴随在陛下的左右吗?”
戴庭望踯躅着,点了点头。
茂英攥着金簪,望着笼中雀轻轻叹口气,说:“你叔父是个情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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