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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川听了甚是欢喜:“好啊, 喝多少杯都成!”
“我随你上去请那位姑娘下来。”孟鹤棠抬步上前。
冯川没有意见,拉过孟鹤棠的手就往上走, 动作一气呵成, 自然顺畅,却把其他人吓得不轻, 惊恐万状地暗暗惋惜, 他即将要废掉的手臂。
然没想到,孟鹤棠竟没有动怒,甚至, 没有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
而是将视线移到他与他相贴的手上,滞住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厚有力的物体包裹, 还感觉到, 那上面粗糙而干涩的皮肤, 摩挲在他皮肤上留下的怪异痒感。
她被他牵住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吗?
孟鹤棠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见他不给自己牵, 冯川感到很奇怪, 止步回头:“怎么了?”
孟鹤棠目光沉沉看着他, 半晌才道:“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干吗?”
冯川点了点头, 接着又用力摇摇头。
孟鹤棠替他答:“你的意思是,只对好人才这么干?”
冯川正苦于不知如何表达,一听,即乐得直嗯。
这个人和小花花一样好,总能明白他想什么。
孟鹤棠正想斥他,蓦地想起唐幼一把他当成他时, 总是努力保持温柔耐心。
他无奈地深吸了口气,顿了顿。
下一秒,他脸上就出现了无比亲切的笑容,然后把这个笑容送给了冯川。
“多谢你把我当做好人。”
那些小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魔刹周校尉居然笑得露出牙齿了?
冯川最喜欢别人对自己笑,见他笑得那么好看,对他的信任更是无以比拟:“我没看错,你和小花花一样好!”
孟鹤棠走过去一把搭上冯川的肩膀,像多年失散的兄弟一样,低声问他:“我问你,你也是这么牵小花花的吗?”
冯川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搭过肩膀,新奇之极,也学着他勾上他的肩,点头道:“是啊,我们最喜欢手牵手走路了。”
“哈哈哈。”孟鹤棠睨着他发出干巴巴的笑声,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可作为兄弟,我得告诉你,你这样做不对。”
冯川呆怔了。
孟鹤棠继续煞有介事:“她是个女人,除了她爹娘还有丈夫孩子,谁都不能碰她,碰她你就变成流/氓,而且还会害她被人臭骂,每天每天。你愿意她被人骂吗?”
冯川摇头。
“那,我问你,你老实地告诉我。”
冯川点头。
“你是她什么人?是她爹娘吗?”
冯川摇头。
“是她丈夫吗?”
冯川用力摇头。
“那,是她孩子吗?”
冯川更是摇头。
见此,孟鹤棠一砸手:“那就对了,你不能碰她啊!”
冯川脸色惨白:“可、可我之前碰了好多好多次……”
“没事。”孟鹤棠拍拍他的肩,学着唐幼一柔声道:“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上天还是会原谅你的。”
冯川像是死囚得到了大赦般,欢喜地不得了,一下子蹦上了一块大石头:“太好了!”
孟鹤棠看着前头不时回头催促他快点的冯川,为自己的煞费苦心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子!”
忽然,他听见后面尖酸刻薄的窃笑声。
孟鹤棠止步,回头看向吊儿郎当搭在别人肩上的张教头,那不怒而威的视线,令张教头立马站直了身,向他心虚一笑。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干的好事。”孟鹤棠冷沉沉扫了圈不敢看过来的下属们:“你们要是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便知道,我是在替你们擦屁股!”
孟鹤棠利目微眯:“拿一个姑娘的清白开玩笑,现在还给我洋洋得意?你们想没想过这是给将军丢脸?对得起将军当初为了与我们同甘共苦,放弃见儿子最后一面吗?”
下属们都被孟鹤棠说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吭声。张教头也觉得自己似乎玩笑开过了。
“好在人家姑娘聪明躲起来了,不然……”孟鹤棠抬手朝他们指了指:“你们跪人家姑娘面前哭着磕头都没完!”
张教头听出蹊跷,正想问时,孟鹤棠威严的声音就又落下来。
“全部在这儿等着!待会儿人家姑娘下来了,全部给我把嘴闭紧了,一点儿声音都不许发出。不然,让她认出你们就是刚才那群/淫/贼,你们就等着领军刑吧!”
“是——!”
唐幼一把衣服穿好,站在树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冯川上来,不由担忧朝下喊:“冯川哥——?”
“来了——”
冯川的身影终于出现。
可他为何不时停下向后说话?
唐幼一微讶探头。
很快,树丛后面走出一位身长玉立,挺拔遒劲的男子。
他乌发高束,身着玄色袍衫,腰间是蟒纹腰带,正单手负后地跟在冯川后面向这边走来。
有点像上午那群马队里的人。
唐幼一正想再看清些,那人似有所觉,倏然朝她抬头,将目光投到了唐幼一眼中。
好黑的眼睛。
这是唐幼一刚看到他眼睛时的感觉。
可下一瞬,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照进了他眼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视线相交之后,这黑沉沉的眼睛忽然像一面被投了块石头的湖水,登时漾出一波又一波绚烂璀璨。
真好看。
唐幼一正惊叹于他眼睛的美,蓦然发现他的下半张脸覆盖着浓浓的络腮胡,这么整体一看,又觉得他的目光英锐之极,极富侵略感。
唐幼一胸口没来由窒息,静悄悄收回了目光。
这种人她无意招惹。
像是眨眼的功夫,他们来到了跟前。这时的唐幼一已调整好自己,端方地朝陌生男子淡淡颔首时,冯川忽然上前两步嚎了起来。
“小花花!刚才我真是担心死了!你知刚才我……唔?”
唐幼一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并用地一把捂住冯川的嘴巴不许他再说下去。
刚才发生的事已经把她羞得不敢认爹娘了,怎么能让他再说出来。
还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她涨红了脸,整个脸蛋辣纠纠地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自然。
“我、我知道,你不必说我都知道……你刚刚做的非常好,真的非常非常好。”
见冯川平静不少,她才不安地放下了手,一边放,一边用余光注意那边那位高塔似的人。
他在看她。
意识到这一点,唐幼一对他的畏惧与疑惑更浓了,不动声色侧过身,暗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这么胆小,显得好欺负似的。
孰不知,人家根本不是觉得她胆小好欺负,而是惊讶她竟娇艳如斯。
他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她抬手捂住冯川嘴巴的表情,就像新娘子一般羞涩动人,连耳根子与衣领上方的皮肤都是绯泽一片。
她踮起脚尖伸手够过去的时候,动作太仓促急切,又要顾着定稳脚跟,小心地不让自己扑到人家身上。
因着这些,她便把她肉嘟嘟的兔兔和蜜/臀给颠了几颠,以肉眼可见的波动幅度,颤晃了两下,才回归平稳。
他知道她在为方才与一个男人赤/身相对而无地自容,尤其在一个外人面前重提,更会令她羞耻难堪。
可是,他也看出,她心动了。
孟鹤棠站在那里,目光懒懒地看着他们,负于背的那只手,早已握成了拳,在微微颤抖。
他忽然后悔方才抱了她。
这样她就不会以为,抱她的人是冯川。
她这满脸满身的艳光,也就不会为别的男人而起。
“冯川哥,这位爷是……?”
冯川走到孟鹤棠身边:“他是个好人!刚刚在下面帮我……”
“咳咳。”孟鹤棠轻咳两声,把冯川的话给打断了,然后一脸平和道:“区区小事,兄弟若再提,周某便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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