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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带着黄凝一直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寒泉旁边, 才停了下来, 黄凝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黎川的胳膊, 摸了摸鼻子, “这是地灵界跟人灵界的通道？”

“嗯。”黎川点了点头，转向黄凝，“但你修为太低，只怕不能通过寒潭。”

“那我？”

“进玲珑镜。”

“得嘞！”黄凝立刻站好, 等着黎川把他收到镜子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玲珑镜好像一直都是放在黎川身上的, 他们两人好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黄凝歪着脑袋突然想到这一点，但是下一刻就被收到了镜子里。

算了, 毕竟放在黎川身上安全一些，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黄凝默默想着, 至于会不会担心黎川强抢他的玲珑镜，黄凝之前是隐隐有过忧心的，可是黎川竟然连千机镯都给他了，想必也不会强抢他的玲珑镜吧！黄凝还是很安心的。

黎川收好玲珑镜之后, 便纵身跃进寒潭, 往更深处潜去，玲珑镜内，黄凝收到黎川的传音, “此路甚远，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你可以自行修炼，待到地灵界时，希望你已到筑基中期。”

“嗯嗯，好的，放心吧！”黄凝连忙回复，但心底里却没多大自信，毕竟，他前世卡在筑基期卡了百年，哪有这么容易就提高修为哦……其实，黄凝自己对此是隐隐有些心结的，这些，黎川并不知情，他只是觉得，以黄凝的努力和性格，是可以做到的。

时间一晃而过，黄凝果然暴躁的在玲珑镜里挠头，四个月了，他果然还是突破不了那层屏障，进入筑基中期，前世他是怎么突破的来着？好像是师父被天雷劈死了，他深受震撼，一下子突破了，可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突破过了。

啊啊啊！他不行啊！算了，静下心，研究研究千机镯吧！黄凝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就是给千机镯里装幻境，他觉得他要是回到前世的世界，说不定能当个不错的编剧。

“你怎么样了？”黎川的传音在黄凝耳边响起。

“啊！我……”黄凝仿佛被老师捉到上课跑神的学生，立刻紧张起来，说不出话来。

黎川的神识在黄凝身上探查，黄凝紧张的绷紧了身体，黎川过了片刻，开口道：“无碍，你要是陷入了瓶颈，就先做些其他的，慢慢来。”

黄凝听着黎川温柔的声音，放缓了心态，胆子也大了起来，觉得自己有人依靠，便嘟囔着道：“可是我就是突破不了啊！黎川，黎川~你看看我服个什么丹药，可以帮我突破的？哈！”

黎川沉默片刻，“你现在不能服用丹药。”

“为啥？我身体出问题了？”黄凝紧张起来，不能服丹药那还了得，他以后怎么修炼进步？！

“你的心境有问题，你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能凭借自身能力突破筑基中期。”

“我……”有吗？黄凝自己也茫然起来。

“所以，你必须依靠自己突破才行，若心境不圆满，便让它圆满！”

“那……我要是一直做不到呢？”被黎川这么一说，黄凝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心境问题，但是，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师傅被天雷劈死，万一真的跨不过去这个坎儿，要是一直困在筑基初期呢？！

“你可以的，我们应该还有两个月就能进入地灵界，若是你修为一直这么低，只怕被人随便碰一下就要死了，所以你必须行。”

呜呜呜……这个时候不应该柔声安慰吗！竟然还恐吓他！黄凝瞪圆了眼睛，这一定不是好朋友！绝对不是！

恐吓完黄凝之后，黎川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揪心着，若黄凝只是修为上不去，用丹药也就罢了，但是心境问题必须自己扛，即使是这一次可以用丹药安全度过，那下一次呢？早晚都要是要面对这一关的，这一次必须强迫黄凝突破自己的心境。

玲珑镜内，黄凝前思后想都找不出办法，便抱着千机镯瞎研究，最后把自己前世的生活弄了个幻境放进了千机镯内，然后对着自己使用这个幻境。

幻境内，黄凝变成了幼年的自己。

灾荒之年，人食人。

师傅仿佛方外神仙一样，来到他的面前，捋着乱糟糟的胡须，对着他温声道：“你可愿脱离这尘世，随我修行？”

黄凝环视了一圈饿到眼睛在冒绿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吞食入腹的乡亲，郑重的点头，“愿意。”

这一去，便是百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百年中，他只有师傅，师傅也只有他，相依相守，不似师徒，更似父子，直至最后时刻。

“徒儿，我们修道之人，自古以来都是以逆天为己任，天不允之，我辈中人也要强取！这一劫，若我能过，自然是好，若是过不去，徒儿也无需悲伤，时也，命也。”

最后，果然时也命也，他替那老头子收了尸，而可笑的是，他却因为老头子的死，心神激荡之下，突破了筑基中期。

若是突破意味着失去此生最重要的存在，他可以做一个凡人，真的可以……

一滴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落在了黎川手心。

“突破了，为什么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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