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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熬和徐少浊的到来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燕燎咳了咳, 直接问齐熬:“什么事?”
齐熬觉着王帐里气氛不对,身子往后缩了缩,弱弱说:“来和王上商议断了汉口山道一事。”
徐少浊就不一样了, 他看到燕燎怒气还没完全收敛干净, 一旁的王信白面色也不太对, 立刻炸了毛,高声问道:“王上!这家伙一来就惹您生气了吗!不如您跟齐哥议事, 把他交给我带出去吧!”
独眼瞪着,噼啪带电,只把王信白看得那叫一个寒心啊。
王信白指着徐少浊就骂:“傻小子!亏我刚刚还说你不行, 要我说就该你去!你带着国玺去找吴亥吧!最好别回来了!”
齐熬:“国玺?”
燕燎早就烦了, 抬手招齐熬过来身侧说:“王信白疑神疑鬼, 非要觉着吴亥对本王有二心,要本王说,他带着国玺去见吴亥得了。”
徐少浊竖起耳朵, 虽然没太明白, 但听出来王信白是在针对吴亥呢,也不和王信白大眼瞪小眼了,直接站到同一战线,拱手道:“王上!臣愿意护送王大人!”
燕燎冷冷一笑:“本王是让他去送国玺, 不是让他去找麻烦的!”
徐少浊:“……”
王信白:“……”
这怎么了!怎么我们去了就是找到吴亥麻烦了?再说谁会给谁麻烦吃您心里没点数吗!
王信白寒不拉碴的心又被补了一刀, 伤心地拒绝:“不!我不去!不去!”
齐熬瞧着国玺,小声询问:“王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燎看了眼徐少浊, 打断张口就欲来的王信白。没把徐少清拎出来,燕燎开口大概讲了些,着重说的是王信白的顾虑和担忧。
一番话讲完,齐熬懂了,转身对王信白揖礼小声说道:“王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早些日子我对公子也有些许忧虑,不过,公子如今所做所为,很难想象他会背叛王上。”
王信白皱眉:“为何?”
“因为姑苏王对王上之忠心诚意,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了,公子若是心存背叛,将来如何平众口?”齐熬不好意思和陌生的王信白对视,只是垂着头说:“公子绝世聪慧,若真有反心,何必舍近求远急着把自己暴露在天下人眼前呢?”
王信白短暂的沉默了,就连燕燎也是一怔,唇线抿得更紧。
眸光闪烁,燕燎烦躁,直接下令:“齐熬,你把王信白带走,说到他服为止!”
齐熬:“…?”
王信白受伤:“你这么快就不待见我了么!”
徐少浊听他们说话也费劲,听到燕燎赶他们走,高兴地上前一步,想给燕燎续一杯热茶。
谁想燕燎毫不留情道:“还有你,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呜呜…”徐少浊比王信白还受伤,委屈地直瘪嘴。
几句话间人都被燕燎赶了个干净,王帐只剩下他一人,空空落落。
靠坐在椅上,燕燎的烦躁逐渐变成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因为燕燎突然意识到,他身边亲近的人,好像都不喜欢吴亥。
为什么?
十二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他?
燕燎起了身,在王帐里走来走去。
他想吴亥了。
想见吴亥,特别想。
——
萧条寒冬走到尾声,这是大安皇朝的最后一个寒冬。
冬末春临之际,姑苏吴军与燕军共进咸安,昔日辉煌皇朝如东流的水,流尽最后一滴,竭了命数。
远山黛色,青云纷纷。沧桑古朴的汉关长墙上插满燕旗,迎风飘荡,遮云蔽日。
关口,齐熬站在燕燎身后低声问道:“王上就这么把咸安暂交给公子吗?”
燕燎点头:“吴亥对咸安里的局势看得很明白,本王想他大概早布了眼线手脚吧。”
齐熬没再出声,心说一朝天子换代,皇城里多少人事须得翻改?吴亥这是让王上站在看得见的沙场,而他自己去把暗藏杀机的灰暗地带逐一清平。
咸安曾也是齐熬担心的一桩重事。
燕王性烈,磊落光明,又仁慈存着善念,齐熬最怕他届时入主咸安,听不进众人劝,不知会怎么处置那些旧臣。
可吴亥不一样,吴亥无论做什么事,手段都是干净利落不留一丝被诟病的痕迹。
有这样的人忠于燕王,又能让燕王听进去劝,齐熬的忧虑散了大半。
但事实上,吴亥所做一切,还是超出了齐熬的预期。
三月,路边枯花野草刚探出个头,吴亥清干净了咸安城,发书于天下,恭请燕王移驾咸安城。
燕燎也颁年号建元,从汉关动身,进到了咸安城。
咸安主城受战火影响不大,整体还算完好,满城百姓知道燕王要来,一大清早全都出了家门,匍匐跪地恭拜,城中万人空巷。
夹道欢迎下,威风凛凛的赤兔马终于领着一队乌骑缓缓走入十里长街,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赤兔马上,燕燎着一身立领窄袖的凰纹黑裳,后腰腰刀横悬,和画中一样的英朗俊逸,却又比画中更耀眼卓凡。
夹道百姓们短暂惊喜过后,是发自内心的齐呼:“恭迎帝王!”
其声震耳欲聋,三分仰慕七分喜气。
万人景仰中赤兔马马蹄微顿,不甘示弱般歪头打了个响鼻,趾高气昂放缓了些速度。
燕燎又好气又好笑,拽着马鬃下手拍了拍老伙计:“本王还没说什么,你倒先骄傲起来了?”
感受到了指责,赤兔马喷出口气,才又不甘不愿加快了速度。
在满城跪拜中燕燎穿过九街,待走到正街尽头,第一道巍峨宫门映入眼帘。
宫门延后是望不到头的甲胄兵卒,兵卒手持寒枪抵地,看到圣驾后齐齐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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