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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巾上的那句“听说初雪这天许愿的话,愿望就一定能实现”,苏眠入睡不久,就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高中,还是一级冲刺状态的高三。
梦境被一片白雪覆盖,橘色路灯中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寝室楼外,陆斯晚将伞撑过她的头顶,笑容披上了时光的滤镜,带着几分缱绻。
“听说初雪这天许愿的话,愿望就一定能实现。”他垂眸看着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结果,还没等苏眠回答,场景飞速一转,变成了酒店长廊。
苏眠沿着猩红的地毯一路往前走,前面拐角处,陆斯晚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苏眠长得不好看,跟她在一起,别人会笑话我……”
“笑……笑你个头……”
晦暗房间内,传出一阵低低的呓语。苏眠攥着被子,在噩梦中来回辗转,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可这梦却像是长了手一样,死死地扣住她的眼皮不让她睁眼,不停地将她往更深的梦魇中拖拽。
早上七点多,苏眠忽地睁开眼,终于从梦中惊醒。
窗外晨光熹微,有丝丝阳光穿过没有拉严的窗帘,飘进了房间。
苏眠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上那一缕阳光,等神智回拢,她才抬手拍了拍脸颊,起身将放在枕边的那块雾霾蓝方巾扔进床头抽屉。
身上的睡衣因为噩梦在背后晕湿了一圈,她起身洗漱,刷牙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光滑、唇红齿白——五官单看不出彩,可凑到一起,就是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小美女的张扬。尤其是她的眉眼,一双杏眼灵动中带着英气,顿时让整张脸都熠熠生辉。
想起昨晚的梦境,苏眠不屑地轻哼一声。
下了楼,林太太刚刚跑步回来,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保姆顾嫂见苏眠下来,又折回厨房替她烤吐司。
苏眠叫住她:“顾嫂,我吃蔬菜沙拉就好。”
“你已经够瘦了。”林太太看向旁边坐下的苏眠,视线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打量一圈,“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谁还敢说你身材不好,你就一巴掌呼过去,让他去眼科挂个专家号!”
林太太护短护到极致,颇有一种“谁敢说我的人一句不好,我就neng死他”的气势。
在遇到林太太之前,苏眠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刚与林太太接触那会儿,还经常为此受宠若惊,可现在七年过去,倒也习惯了。
苏眠笑道:“妈,别的事我一定照你说的做,可护肤减肥是我毕生的功课,我决不懈怠。”
林太太知道她的执念,也就不再多说。
过了会儿,她又想起昨晚的粉红泡泡,对苏眠道:“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昨天拍下你的《初雪》的,是L&M集团长房的公子陆斯晚。”
她说着,表情有点意味深长,“陆斯晚之前一直在处理陆家美洲和欧洲的业务,国内是二房在打理。现在陆斯晚突然回国,陆家怕是要变天了。”
虽说苏眠高中就知道陆斯晚家境不凡,可现在听林太太这么一解释,还是惊讶了一把。
但凡女人,谁不知道那个几乎承包全世界女性化妆台上所有护肤品化妆品的L&M集团。
林太太继续道:“说起来,陆斯晚一表人才,也算跟你般配。如果他真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倒也可以跟他接触接触。”
苏眠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垂着双眸:“妈,可我并没有被他引起注意。”
林太太看她一眼:“你呀,就是不愿意开启一段感情。”
吃过早饭后,林太太约了昨晚认识的几位太太一起看画展,苏眠也约了好姐妹颜栀。
两人分头离开东湖公馆。
一个小时之后,苏眠已经躺在了颜栀开的皮肤管理中心的美容床上。
“你说什么?他花三百万拍下你的蛋糕,还送你一块写了字的方巾?”颜栀震惊到脸上的金箔面膜差点掉下去。
苏眠趴在美容床上,美容师正为她按背,也不知是不是按得太舒服了,喉间“嗯哼”一声。
颜栀摆手让美容师离开,支肘撑起身子,另只手把面膜重新按服帖。
“不是,他几个意思啊?认出你了特意献殷勤,还是没认出你见色起意,故意撩拨?”
因为贴着面膜,面部表情受制,颜栀声音也压得扁扁的。
“那句什么初雪,不会是批发的吧?那你呢,你怎么想?”
美容师走后,苏眠翻了个身,起身捞过银耳燕窝喝了口:“我能怎么想?呵,当年说我丑,现在献殷勤,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顿了顿,转向颜栀,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脸上像是写着‘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吗?”
颜栀还真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没有,只有‘霹雳霸王花’这几个字。”
苏眠盘腿坐在床上,飞了个媚态横生的白眼,哼笑道:“是吧?他还以为我是当年低声下气的丑小鸭呢!七年,七年是个什么概念?物是人非!我现在是林家二小姐,世界首席翻糖蛋糕大师,管他认没认出我,我都不是以前那个渴望他一个眼神的苏眠了!”
颜栀琢磨了一下她的话,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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