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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楔子

“所以说啊，主子您就是心肠太软了，才教府里那些狗奴才怠慢了。”书童走起路来一步三蹦跶，嘴里也不安生，“下回谁再不拿您当回事，您就让人掌他们的嘴，再让他们去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明白了谁才是主子，什么时候才让起来！”

他走得很快，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算得上是僭越，他的主子心地好性子也软，从不与他计较规矩，时间久了，他也就露出了些泼皮本性来。

“主子？”他走出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家主子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少爷站在路中间，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面色苍白，额上沁出了汗来。

“主子您是不是不舒服？”三春赶紧用帕子揩去了自家主子头上的汗，有些着急地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是不是前夜着了凉？”

他的主子并没有看他，像是完全听不到他说话一般杵在原地。

良久，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眼神也终于有了焦距。

江秋白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幼年起就陪伴在自己身边y......Q.....Z........W..........5..........C........... O........M的小厮，虽然已有十三四岁，却仍是一副不着急长大的身量，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个性毛躁，但一心向着自己，感情甚至超过了亲生的兄弟。

他缓缓地摸了摸三春的脑袋，说：“有些累了而已，没事。”

“那咱们还去给小姐买生辰礼吗？”三春有些担忧自己主子这病弱的身体，这才刚走了几步，怎么就累了呢？“要我说，咱们给足了银子让管家去让人带了东西来给咱们挑也是一样的，只要是您挑的，小姐都会喜欢的。”

“没事。”秋白摆摆手，步履略微有些不稳，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白皙干净的手，穿着的整洁的锦缎衣裳吗，还有挂在腰间那枚娘亲留给自己交与日后心爱之人的玉佩。

“过几天是妹妹多少岁生辰？”他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初八是小姐的十二岁生辰，”三春有些担忧地望向自己的主子，主子一向宠着自己的妹妹，实在不像是不记得这么简单的事的人。

“十二岁。”秋白喃喃道，妹妹江月怡比自己小三岁，那么此时的自己，也刚刚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

怪不得还有着光洁的手，怪不得还挂着娘给的玉佩。

此时的他还没遇到那个曾给他的生命带来光彩，领着他识得情欲滋味，最后踩断他的手指，逼着他自饮毒酒的男人。

江秋白就这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十五岁。

刚刚好是即将遇到那个男人的年龄。

主仆二人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三春有些担心自己的主子，绞尽脑汁说着些俏皮话，想让他开心些。

秋白却什么都没听进去，他一步一步地走着，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给自家妹子买生辰礼的路上，他第一次遇到了那个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并将他救回了府里医治，男人一身的本事，却甘愿以报恩为名，留在他身边保护了他许多年。

“前面好热闹，”三春小孩子心性，见了热闹便被勾起了好奇心，“主子咱们要去看看吗？”

秋白看着眼前这个还有些孩童模样的自己的书童，不禁想到，如果他知道自己以后会被那个男人如何折磨致死，是不是此时还会兴致勃勃地想去凑这个热闹。

“先去给妹妹买礼物吧。”江秋白说道，不去看三春眼里的失望。

这一次就放过自己吧，他心里想着，总不能老天给了自己第二次机会，自己却还偏要去重蹈覆辙。

二人绕过了不知为何聚集起来的人群，走进了城里最有名的首饰店里。

江秋白认真地挑选着适合自家妹妹的配饰，三春却总不住探头探脑去看不远处的七嘴八舌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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