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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个死人

听说终于可以回家了，江秋白却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真的吗？”他问。

“真的。”牧子舒回头给了任不言一个眼神，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则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扶着秋白的后脑，将他缓慢地放回枕上，“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吧。等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

江秋白敏感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怪异。

“你要去哪？”他抓着牧子舒的衣袖紧张问道。

“我哪都不去。”牧子舒并不拽回自己的袖子，俯身似是想要像过去那样亲吻秋白的额头，却不知为何并没有这么做，只是轻轻为他掖了被子，拖过床边的椅子坐下，对他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睡吧。”

江秋白心里难受得很，那个梦太过真实，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而这个男人，自从秋白醒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奇怪。

他既不像以往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自如地笑，也不纠缠秋白，甚至绝口不提过往的事情，面上也总是有些悲凉。

像是一个将要远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你不是说，”秋白突然开口，他仍是没有放开牧子舒的袖子，反而抓得更紧，“要对我解释，上一世的事情？”

牧子舒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秋白会主动问他这些。

他还以为小少爷会一直生他的气，再也不原谅他，也不会再去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一世我……”他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死了。”江秋白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事，他自己就是死后才得以重生，所以才更为不解，“你怎么会死？”

“我该死。”牧子舒说，语气轻柔得像是在给秋白讲哄他睡觉的小故事。

“上一世该死，这一世更该死。”他喃喃说着，像是难以继续说下去般低下了头。

“你的脸色很不好。”江秋白侧着脸看他，忘记了追问，不由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

牧子舒捉住了他柔软的手掌，庆幸它仍是完整白净，还能写字，也能抚摸以后他爱上的人。

虽**Y/Q/Z/W/5/C/O/M**然那个人恐怕不再会是他牧子舒。

他怎么一直没有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还以为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有了爱这个小少爷的资格。

他的小少爷，他的江秋白。

也许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这两世以来，除了伤害，他还带给过这个小少爷什么？

“睡吧，”他将秋白的手塞回被子里，“你身体还未恢复，这些事可以改日再说。”

“你……”江秋白看得出这个男人面上的疲劳与阴郁，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又生气自己到了这时候，还是在意他。

他**Y**Q**Z**W**5**C**O**M**有些赌气地咽下了后面的话，将头偏向墙面，不再与牧子舒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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