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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你可知何谓求而不得

一缕金色的光线从石光体内一点一点地涌进了天弘的伤口中，于此同时，天弘的伤口也以看得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愈合了起来。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石光才收回了手，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疲态。

“没事了。”他说，“剩下的，好好养着就行。死不了。”

说话间万天弘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桃花眼仍有些漂浮，但他还是强撑着看了看身边一群陌生的面孔，最后才看向了抱着自己的龙志。

“我看见你亲他了！”他的声音很小很虚弱，却很是不甘心地向龙志抱怨，“我看见，你一直抱着他！”

他说着说着就闭了嘴，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冷着脸没有表情的男人，竟然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

万天弘比他还难过，这人怎么做了还不让说？！他还没哭呢！

龙志也不管另外几个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低头捏住天弘那张仍有些苍白的脸上那精巧的下巴，深深吻上了那双委屈的唇。

“一是要牧子舒好好在臭臭身边。”石光自言自语地掰着手指，“还有就是龙志和抱着这位也好好的。”

“这两件都完成了，还有什么来着？”他皱眉，像是想不起来秋白命令过什么似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还有他们！”江秋白忍不住从牧子舒怀里伸出手来，指向了被定在一旁的冯远。

石光就是想逗秋白说话，见他不再避着自己，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哦，还要让这群王八蛋再也不能来找咱们臭臭的麻烦才行！”

他笑眯眯地转身去看身后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冯远，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冯远感觉自己的喉咙一松，终于能说话了，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妖孽？老夫不记得有见过你。”

“你的确不曾见过我，但应该还记得我才对。”石光并不急着动手，而是耐心地同他说话，“我们那时经常一起喝酒，你忘了吗，阿远？”

“对了，是你们喝酒，我在一旁看着。”他又说。

阿远，你不要同他瞎喝，他喝醉了就废话特别多，烦死人了。

阿远，你的腰侧怎么有伤？你不要藏，藏也没用，我用灵识都看到啦！

阿远，你过来，我虽然不能帮你完全治好，但是可以让你不那么痛哦。

阿远，你是哪里人？

阿远，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你是小玉！”冯远这才想起多年前那个叽叽喳喳的玉牌，一瞬间竟涌生出一种遇见故人的喜悦，但很快就被沉痛压了下去。

“妖心玉。”他重新叫了一声石光，像是要刻意与记忆里的“小玉”划清界限，“多年不见，看来你的妖力大增啊。”

石光看着他。

这还是石光第一次以自己的面貌，与这个人面对面相望，他看着冯远的脸，想要从那已有风霜的容颜上，找到过去那个不太会说话，一慌张就喝酒的青年的样子。

冯远也在看石光。

原来妖心玉在江家那小子手里，他想，这样一来，子舒的邪功，与被法术定住的弟子与他自己，也就都终于有了解释。

“你不该这样纠缠。”石光说，“更不该牵扯到后辈。”

面对江秋白的时候，石光总像是一个没正形的长辈，到了冯远面前，才露出了些许正经的模样。

“你一块玉牌，又懂得了人间的什么？”冯远知道自己遇到了妖心玉，此次恐怕是再无胜算，反倒是轻松了不少，“你以为你有了人的模样，就懂了人的心了吗？”

石光闻言，看着冯远的目光有些迷离。

阿远，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嗯？”年轻的冯远很不习惯与一块玉牌对话，无奈牧燕鹏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敞着衣襟，毫无大侠形象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你别管他，玉牌仍是说个不停。他没事，过会就自己爬起来了。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命硬！

冯远正犹豫着，是要把人叫起来，还是脱下衣服给他，被玉牌这么一说，只好打消了念头，闷头独酌。

阿远，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玉牌不屈不挠地又问了他一遍。

冯远瞄了一眼地上躺着打呼的那位，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头发长的吧。”

“对，我确实是不懂。”石光收回了飘远了的思绪，似乎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及地的头发没有风也轻轻摇晃着。

“我的主人希望你和你的那群弟子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石光说，不等冯远回答，就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但……对你来说……不可能吧？”

冯远此时也笑了出来：“对。但你又能怎么办呢？据我所知，你不能杀人吧？”

石光苦笑：“难为你还记得。”

冯远是知道的，妖心玉，变不出金山银山，也不能杀人。

石光突然敛了笑，垂着眼看自己的指尖，又说道：“我虽不能杀人，但你也看见刚才龙志那个样子了吧，我只不过是让他认错了人罢了。我能做的可远不止于此。”

“我可以让你忘了他。”石光不笑了，他自下而上地看着冯远的眼睛，有些挑衅的意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他，指的是谁。”

“让你彻彻底底忘了那个男人存在过，忘了过往爱恨，也忘记那边那个长得与他爹一模一样的傻小子。”

石光说：“这样，对你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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